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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我要他們死全家

在房間的角落,還留著一件沾染了血跡的外套。外套款式老舊,深藍色的外套多處被洗得發白。我傻傻地走向外套,將其拿起來抱入懷中。忽然間,我感覺外套內有個硬邦邦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是個象棋的帥。棋子很小,是用劣質木頭做的。背面有圓珠筆寫下的字跡,上面潦草地寫著“我愛爸爸”。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淚來。

父親喜歡下棋,這是如今他唯一的愛好。

實際上以前父親的愛好許多,吸菸、喝酒、打牌、下棋。

在我母親懷孕的時候,家裡需要用錢,他便將打牌戒了。

我出生的時候身子弱,醫生說煙味對孩子的身體有影響,於是從那天起,父親就再也不在屋裡吸菸。聽我媽說,那時候香皂並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大家都是用煤球搓手,然後再用水衝乾淨。而擁有我後,父親託人從深圳帶了半袋子沒有包裝的香皂。

父親只會在外捕魚的時候吸菸,等回到家裡,他要用肥皂將自己的手認認真真洗乾淨。尤其是掐煙的左手,總要認認真真洗許多次。等洗完了,再去刷牙,直到嘴裡沒一點菸味了,再回來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著。

有一年,附近的黃魚被弄得險些滅種,國家再也不讓捕捉野生黃魚,家裡的經濟陷入了重擔。而我正好到了讀書的年紀,爸媽商量了一整晚,也是那天開始,母親再也不買時髦的衣服穿,父親再也沒有碰菸草。

小時候我原本討厭父親身上的煙味,可當他戒菸之後,我最喜歡的事與父親膩在一起。每天吃飯,桌上總放著一瓶酒,我會學黑白電視機裡的情節,很認真地給父親倒酒,而他總會誇張地喊起來。

“小二……酒滿了。”

於是我會咯咯直笑,倒在他的懷裡撒嬌。

記不清是哪一天,趁著父母不在家,好奇的我喝了父親的一瓶酒。那天我覺得天昏地暗,等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在滿是消毒水氣味的醫院牆角,父親蹲在那傻傻地看著我。

那天回家之後,再也沒看見酒瓶的影子。

這個淳樸的農村男人從來沒跟我說過任何關於他的事情,只是會為了我斷絕自己一生所有的愛好。與其說讓自己活得猶如機器人一般完美,倒不如說……他將所有的愛好都轉化為愛,全心全意地為我付出。

他唯一的消遣,只剩下象棋。在他的薰陶下,我也每天與他一起下棋。象棋是我第一次跑腿時從隔壁商店帶回來的,五角錢一盒。與我下了很多年,若是棋子掉了,就拿個小木頭湊數。

每一天,我倆都抱著飯盒坐在木板床上下棋。我的飯盒貼滿了卡通貼紙,裡面是米飯與一塊塊紅燒肉。父親的永遠是大號鋁製飯盒,裡面永遠裝著鹹菜與黃豆。

我從未贏過他,直到有一天,我在小學下棋得了獎,回家得意洋洋地與他下棋。

那天,我贏了。

幼小的我偷偷不說將軍,以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的破綻獲勝。那天父親驚訝地叫了一聲,他傻傻地看著棋盤,微胖的身子在木板床上猛地一抽,謝了頂的禿頭反射著白熾燈的光亮,看著極為滑稽。

我特別興奮,在象棋的背後寫了字,因為很開心的緣故,我寫上了我愛爸爸。出生到現在,這是我做過最幼稚的事。

那天,他吃了三碗麵條。

然而……為了保持勝利的我,從那天起再也不肯與父親下棋。等年紀大後,就不願意與他一起玩耍。十幾年已經過去,我早已經忘了這件事。

多年過去,象棋背面的字早已經模糊,五角錢的象棋並不大,甚至只相當於五角錢的硬幣那般大小。我傻傻地看著手中的象棋,眼睛越來越溼潤。

吳素站在我身後沒有說話,直到我擦去了眼淚,她輕聲說道:“先去樓下看看吧,我們已經抓了其中一人,應該能問出個好歹來。”

我沉默地跟吳素下了樓,那大漢依然昏死地躺在地上。等吳素將那道符撕去,大漢緩緩睜開了眼睛。但他的表情非常呆滯,就彷彿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

“我讓鬼奴對他用了鬼遮眼……”吳素輕聲說道,“你問他問題,他會乖乖回答,只要不是會觸及到他底線的問題。”

我看著木訥的大漢,咬牙道:“你們……到底對我的父親做了什麼?”

此時的大漢有問必答,將事情娓娓道來……

那天,他們受南京吳家所託,來到了我父親工作的工廠。吳家這次並不打算用一般的小混混來對付我,他們找了個道士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