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劍斜身,劍光如驚虹交剪,佳妙無比。她白衣翩翩,風姿更是宛如夜中的仙子,在黑暗中來回穿梭,躲閃著射過周身的暗器。
白二郎又驚又懼,反手滿把銀針,暴雨般灑出。
蕭月輕笑道:“來得好!”棄下淚星劍,伸出雙手舉空劃了個半圓,漫天暗器,如泥牛入海,沒了影息。
又輕叱一聲,暗器從黑暗中飛了回來,射向白二郎,沒有人可以弄清怎麼回事,只能看到蕭月兩隻纖手在空中一勾,一引,一劃,便有了那攝人的魔力。
暗器並沒有打到白二郎的身上,但他的劍卻已脫手,脫手的天海劍發出幾道青光,在夜中閃了閃,便消失了。
白二郎也沒有瞧見怎麼回事,他只覺得有股奇異的力量凌空傳了過來,握劍的手如遭雷電所擊,麻木起來。
蕭月停住了手,笑了笑道:“天海劍神劍不過如此,有了淚星劍的你不也一樣,現在你可以退出中原了嗎?”
白二郎木立著,不說話了,突然躬一躬身,飛天而去,消失在黑暗中
這時,地下的鄭天龍忽然長身而起,追了出去,口中仍喃喃道:“藥丸,藥丸”
蕭月右手一揮,他又倒在泥土下,就這樣平平的摔下去,乾燥的泥土帶著枯葉的氣味。
鄭天龍又支撐地爬起來,繼續向前跑。
蕭月右手右一揮,他又倒在地下,這一次,他沒有起來了,也沒有動,他腦袋似已成空,不願去動,不願去想。
蕭月慢慢走了過來,靜靜的瞧著他,從他身上垮了過去,俯視著他。
突然,她又揮手,淚星劍被奇異的吸了過來,飄在她手中。
‘噗’的一聲,淚星劍緊貼著鄭天龍蒼白的臉插入泥土,血,沿著劍身滴入泥土。
蕭月嫣然笑道:“這就是你的劍,舉世無雙的淚星劍。”
鄭天龍沒有動,連眼睛都沒有眨。
英雄末路,這種悲哀本事最令人同情和可惜的,卻也是時尚最無可奈何的悲哀。
蕭月目中又閃動著一絲笑意,道:“你想死也容易,沒有人會可憐你,同情你,甚至為你悲哀,因為你只不過是一個浪子,你若死了,很快就被野狼野狗吃掉,只剩下一堆白骨。”
鄭天龍還是沒有動。
笑意又道:“就為一個女人,值得嗎?你對她怎樣,她又對你怎樣?你連豬狗都不如,簡直是個廢物,廢人。”
鄭天龍突然張開口,咬住淚星劍,血,又沿著劍鋒流了下來,他的牙齒在顫抖,臉上的肌肉在跳動。
笑意冷冷地瞧著他,笑道:“你是不是很想殺我?你可以站起來,你若是想自己了斷,我也絕不阻你。”
劍鋒冰冷,鋒利,割破了他的嘴唇,但蕭月的每個字聽起來更冰冷,更鋒利。
蕭月的目光漸漸變為柔和,道:“我知道你現在比死痛苦多了,你若還有活下去的信念,就自己走出這座山谷。你若不想活了,就躺在這裡,等野獸吃了你,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人把林姑娘送到你身邊,你們活著縱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做一對鬼夫妻。”
鄭天龍停止了顫抖,一雙血紅的眼睛緊緊盯著蕭月。
蕭月道:“你用不著感激我,因為你只不過是個廢人,殺你還髒了我的手,這柄劍以後對你也沒用了,我帶走了。”
說完拔出插在泥土的劍,劍身摩擦著牙齒,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鄭天龍突然用嘴去啃泥土,血滲入的泥土,帶著一股血腥味,和著樹葉,他把泥土吞進胃裡
林中的草木似乎也在夜中嘆息,嘆息著人類的愚昧,人類擁有著短促的生命,卻沒有人對著短促的生命更加的珍惜。
一個人的一生之中,多多少少都會去做幾件愚蠢的事,何況一個人心若已死,其他什麼又有何懼?
荷花柳岸,殘風缺月,蒼穹如刀,蒼天無情!
蒼茫人生,古來陰晴月缺,淚水笑聲,奔流著悲喜如泣,飄零落葉,來去此生永相別,淚難歇。
雪,落落停停。
“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情調蕭索,慷慨的悲歌,如此的淒涼,如此的辛酸。
只見一個人抱著酒罈,倒在大街上,手裡仍捧著酒罈往嘴裡倒,他的臉上佈滿了泥土,已看不清他的面色和神情,只能看出他那骯髒的衣衫和無神的眼睛。
每個人都從他身邊跨過,沒有人回去多看他一眼,因為無論如何,這個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也不過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