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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總管這麼一說,小子以為,李靖恐怕也打著這個主意吧。”雲燁的話說的戰戰兢兢,他實在是害怕自己一旦說錯了會帶來不好的後果,柴紹又仔細觀察了地圖,沉默半晌,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指著襄城西北的惡陽嶺說:“如果李靖要突襲襄城,只有搶先佔領此地,才有可能成功,我們只需靜待軍報,就會知道李靖的打算,他雖為主帥,卻不向我等通報作戰計劃,他要幹什麼?難道說他要一個人生擒頡利不成?”

“大總管息怒,老夫認為李靖可能認為事關機密,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倒不是想搶功。”老牛勸了柴紹幾句。

“我軍現在佔有各種優勢,尤其是雲侯獻上的爬犁,可以讓我軍悄無聲息的接近襄城。天賜良機,不取反噬,我們靜待一月,等到十一月,如果李靖依然沒有動作,我們就自己幹!”柴紹拿定了主意。

“雲侯,我等各有職責,只有請你幫忙打理好輔兵,做好出戰前的準備。”

柴紹話說得客氣,軍中卻不由雲燁有一絲的推辭,趕緊起身領命。

夜深了,四人各自散去,老牛拉著雲燁叮嚀了一番,把他的親兵頭子派來幫助雲燁,也就回到軍營安歇。

月光照在雪地上顯得格外明亮,雲燁踩著腳下的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他似乎迷戀上了這個聲音,專門找有雪的地方踩,讓護衛的老莊直搖頭,侯爺畢竟還只是一個少年人。

他不知道雲燁心中的喜悅,從離開長安,到現在,只有今晚,他才是真正快樂的,沒有誰算計誰,沒有那些煩人的應酬,又找到了老公輸一家子,這簡直是槓上開花,這趟朔方之旅實在是太順利了,錢賺了,看來功勞也少不了自己的一份,柴紹有野心也只是單純的想青史留名,不會涉及到身家性命。

他有些懷念老奶奶,小丫,當然還有辛月,只是在懷念辛月的時候,李安瀾的面孔總是出現,讓人煩躁。

他不再懷念後世的一切了,親人的影子逐漸模糊,只有在最深沉的夢裡,他們才會與雲燁相會,物是人非,縱有千言萬語,卻難以說出口。

再有一個月,就要發生一場最偉大的戰爭,唐王朝就要顯露出自己猙獰一面,雲燁想把自己的名字寫進這段歷史,抱著最渺茫的希望,指望透過史書,來向自己的親人們傳達自己存在的資訊。

只希望自己自己後世的一切依然存在。

(未完待續)

第十三節 邊城月

輔兵是大唐軍中最沒有地位的軍人,說他們是民,他們手持武器,說他們是軍人,他們沒有錢糧,武器是自己的,衣服是自己的,連吃的糧食都是自己的。

按理說他們應該是一群散兵遊勇,不堪一擊才是,誰能想到,上了戰場他們比狼還兇殘,雖百死而不恤身,在戰場上往往死戰不退的就是大唐輔兵。與他們同音不同字的是府兵,他們雖然也需要自備武器,衣甲,卻有一條好處,就是全家不必負擔朝廷的租庸調製,他們大多數是良家子,裝備精良,是大唐最基本的軍事力量。

輔兵所求的不過是軍功而已,有的家人犯了罪,需要軍功才能得到豁免,有的純粹是腦子發熱,想靠著一身的武藝拼出一條富貴路來,貧家子是當不了府兵的,他們置辦不起那身昂貴的衣甲,也買不起戰馬,只有依託在軍中,夢想著有一天能斬下敵人的首級,得以富貴還家。

他們依靠繳獲得到補給,沒有戰鬥就沒有錢糧,一旦發生攻城,死守等高風險的戰鬥,他們是將領考慮的第一人選,生死尋常事耳,這是他們自己對生命的看法,淡漠而無奈。

多年的戰亂造就了一大批只懂得拿刀的貧民,田地裡的產出還養活不了一個大家庭,有些不肯在家裡受窮的漢子,把家裡最後的一點糧食留給了年幼的弟妹,自己在一個清晨,喝了一肚子的家鄉水,揹著一把破刀,離開了家,開始自己最殘酷的輔兵之旅。

雲燁忽然想起了張誠,那個自己初到大唐見到的第一個人,憨厚豪爽,堅強而又善良,他現在還清晰的記得,在騎兵來襲之時,他把雲燁跟兩個婦人推到樹林裡的情形,他自己跑到軍陣裡大聲呼喊死戰。

現在他已經是大唐最低階的軍官了吧,他發現了自己,並且製鹽有功,得功三轉,這已經是輔兵中最逆天的存在,想起程處默對自己說的話:張誠得知喜訊,給你扣了一上午的頭,每一下都實實在在,額頭的血把地都染紅了。

那個懷裡揣著一塊不能吃的鹽塊,還把他當寶貝的憨厚農家子,現在如何了?雲燁有些想念。

現在他面前站著兩百四十七個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