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泉。”
“伯伯何出此言,小侄與處默雖不是親兄弟,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的為人,處事,性格無不令小侄欣賞萬分,我倆之間現在比親兄弟還要親密幾分,互相幫助,互親互愛是自有之意,不需伯伯操心。”
老程聽完樂的哈哈大笑:“俺老程家有福啊,老夫自己遇到的幾位兄弟無不是赤膽忠心之人,與人相交無一人不是傾心而論,現在輪到丑牛運氣還是如此興盛,老夫怎能不多活幾年好看看你兄弟能走到何種地步。”
老程自一碗麵中品出雲燁對自己的情誼,這是一種晚輩對長輩自發的尊敬和愛戴,比嘴中說出來要牢靠萬倍。老程怎能不欣喜若狂,一直以來,他都為程處默憂心,陛下點明要把公主下嫁,與皇家結親已是榮寵到極限,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誰能確保自家能夠子孫延綿,無慮無災。
觀雲燁這小子是一超級滑頭,為人卻又有情有義,誤打誤撞之下與兒子結為摯友,有這樣一位才智卓絕,又機變百出的少年做兒子摯友,程處默啊程處默你還真是洪福齊天啊。
第十九節飯桶,全是飯桶
六月出發,八月方回。雲燁參加了左武衛大軍的武力大遊行,沒有幻想中的慷慨激昂,只有無比的疲憊與無聊。羌人就像一隻只兔子在漫山遍野的奔逃,沒有成組織的抵抗,沒有計謀的交鋒,老巢的抵抗不如說是一場赤裸裸的屠殺,左武衛大軍就像一座大山平移過去,碾碎了所有的活物。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計謀是可笑的,或許有以少勝多的例子,但絕不會發生在羌人和唐軍之間,羌人,這個曾經輝煌過的民族在大唐的赫赫軍威面前連成為敵人的資格都沒有,左武衛這樣的軍隊大唐還有十一支。程咬金一直希望能和突厥人或者吐蕃人交鋒來顯示自己的名將風範,可天不遂人願,吐蕃人忙著在高原爭奪最高權力,根本不理會程咬金的挑釁。突厥人遁回大草原,雖說被長孫無忌突襲丟掉了擄來的奴隸,卻得大於失,躲在草原不再露頭。天下彷彿一夜間平靜下來,就好像戰爭從未有過一樣,除了程大將軍叫囂要殺入草原取頡利人頭外。他老人家的叫囂沒人理會,全大唐彷彿忘記了還有程咬金這號將軍,或者深以為恥不願談及。既然派左武衛就食於隴右,你就好好在隴右吃飯,不要有事沒事殺這個,殺那個,天下安靜了,這太不容易了,就給全大唐百姓一個喘息之機吧。
雲燁倒黴了,自從程大將軍吃了油潑面以後,就在一群老友之間吹噓此面是如何美味,簡直不是人間所有。牛進達說,雲燁這小子的官憑都是老子所書,討碗麵吃吃應該不是問題吧,往雲燁帳子一坐笑眯眯的等待吃飯,沒辦法,雲燁覺得這些人是沒法拒絕的,與其請他老兄一人,不如干脆請軍中上的了檯面的同僚一起吃飯,長痛不如短痛,取出所有辣椒用油潑掉,製出一大碗紅油,再讓後勤營民夫採來一大筐野菜,喚來三個廚子幫忙,其中就有捱揍的那個,雲燁畢竟做不到欺侮人以後心安理得。相信這次會餐之後油潑面的做法他們三個應該學會了,以後那些大大小小的軍校就不會來煩自己了,收集齊全二十幾個盛湯的巨碗,一口可以煮整隻羊的大鍋,一切齊備,只等客人到來。
客人來了,又走了。來時飢腸轆轆,走時步履蹣跚。獨留下雲燁對月長嘆,二十六條漢子,二十六位將領,二十六位飯桶啊,整整八十斤麵粉,一木桶菜油,兩大筐野菜,被這些大爺吞進肚子,一個個吃的溝滿壕平竟還埋怨就碗大,其實沒多少東西,吃法倒是新鮮,也就嚐個鮮。有連麵湯都嘗完的鮮麼?三個廚子倒在地上回氣,舌頭吐的狗一樣長,屁股上全是腳印,全是這些混蛋嫌慢用腳踹的。雲燁極度後悔請這些人渣吃飯,不是說古人都有涵養,有理節,先人後己的嗎?為什麼待老程,老牛盛完飯後,剩下的就一哄而上,包括這些日子沉迷於算學的黃志恩,吃完一碗,大聲叫囂著再來一碗,也不怕撐死,一邊用腳踹廚子,一邊下手撈麵,就這位號稱算學名家的大學問家,其他人也見怪不怪,顯然平時就這樣。久處芝蘭之室,久而不覺其香,久居鮑魚之肆,久而不覺其臭。這句名言對雲燁觸動極大,離開左武衛這個鮑魚之肆必須提上日程。賞了三個廚子一貫錢,目送他們高高興興的離開,雲燁摸著癟癟的肚子,摸回自己的帳子埋頭就睡。
一大早掀開帳簾,帶著泥腥味的溼氣撲面而來,昨夜睡的太死,下大雨都沒驚醒雲燁,?門外如織的雨幕,雲燁突然想起自己種下的土豆,三兩下竄到帳後,只見五口大缸內的土豆苗長勢非常好,兩月時間已長到尺半高了,葉子青翠濃密,覆蓋了整個缸口,五口大缸呈梅花狀擺放,上面有一茅草亭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