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汗毛都豎起來了,老子這就餵狗了?眨著眼睛向長孫求援,長孫卻視而不見,臉上還是那副似笑未笑的觀世音模樣。
媽的,兩個滿臉橫肉的壯婦用一根紅綾子三下五除二就給捆了起來,這時候雲燁反而鎮定了下來。就因為一點小兒女的糾紛你太上皇就有權利隨便砍掉一個國侯的腦袋?
雲燁很生氣,不是生李淵的氣,而是生李安瀾的氣,這些天自己從來沒有斷過往皇宮送吃食,還都是自己親手做的,再忙也沒斷過,就算你李安瀾是一塊石頭也該明白我不是隨便調戲你,是真的喜歡你。你就算不是有意要砍我腦袋,這樣做也太過分了,皇家的玩笑是誰都受得起的?還是你喜歡看到我跪地求饒的樣子?
捆了個結實,卻沒有送去餵狗。雲燁臉色鐵青,低頭不語。
李安瀾有些訕訕,沒有看到雲燁的狼狽相,自己去揍他,他又是求饒,又是作揖又是許願,很沒骨氣的樣子,怎麼太上皇的威嚴他反而不怕了?
長孫暗叫一聲不好,雲燁是出了名的順毛驢,太上皇用皇權壓他,激起了他世外高人子弟的傲氣,現在恐怕對安瀾都心生怨憤。心氣高傲的人一旦心生裂隙,不是三言兩語能轉過來的。公公有些昏悖了,他不明白雲燁對大唐的重要性。
“雲侯,你對安瀾好生無禮,還不快快請罪?”長孫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一個豔妝的女子先說話了,她也看出現在勢成騎虎,總有一方要先退讓。
雲燁寒聲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先哲就有名言,微臣未娶,公主未嫁,起了求凰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太上皇以此來責備臣下,有失公允。”
“大膽!”李淵騰地站起,指著雲燁對長孫說:“二郎的好臣子啊!目無君上,這是皇帝教的?”
長孫面色煞白,李安瀾沒想到雲燁竟然如此剛烈,面對太上皇竟然寸步不讓,焦急的給雲燁使眼色希望他服軟。雲燁此時胸中怒火熊熊,哪裡顧得上看她。
“父皇息怒,藍田侯自幼隨世外高人遊歷天下,被寵壞了,少了家教,近日一直是臣妾接手教育,口出不敬之言是兒媳的過錯,請父皇念他年少無知,饒他一次。”長孫顧不得地上灰塵拜服於地。
李淵怒氣稍減,命人扶起長孫對她說:“你夫妻二人很喜歡這個小子?你平日並不違逆朕,只要是朕下的令,你都會遵循無語,今日為他拜倒塵埃,這十幾年尚是首次,看來這小子不簡單啊!”
“臣妾與皇帝也不知為何看到這小子就生了親近的心思,或許是天意吧!”回答完李淵得問話又轉頭怒視雲燁:“你這混賬,還不過來給太上皇賠罪,真的不要命了嗎?”
別人的心血不能浪費,別人的好意不可不謝,這一向是雲燁做人的信條。長孫為他都做到這一步了,自己還有什麼話好說的。綁著跪不下來,弓著身子說:“微臣一時失措,請太上皇饒恕。”
話說出來了,語氣卻生硬冷澀。
“你不服氣?”李淵抿一口酒漫不經心的說
不知為何,雲燁看到了李安瀾就來氣,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燒了起來大聲說:“微臣當然不服,難道說只許太上皇州官放火,不許藍田侯百姓點燈?”
李淵一口酒差點噴出去,硬壓下這口酒很奇怪的問:“州官放火,百姓點燈是個什麼典故?”
“小子聽人說田登作郡,自諱其名,觸者必怒,吏卒多被榜笞。於是舉州皆謂燈為火。上元放燈許人入州治遊觀,吏人遂書榜揭於市曰:“本州依例放火三日。”小子告知家師,家師大笑曰:“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話剛說完,旁邊的麗人無不掩嘴失笑,李淵也自莞爾,長孫則放下心來,李安瀾神色木然,不知在想什麼。
“你倒是說說朕到底是如何州官放火了,如果說不出名堂,二罪並罰,絕不輕饒。”
“陛下忘記了前隋年間,雀屏中選的舊事,這個典故已經弄的天下皆知,小臣只不過拾陛下牙慧而已。”雲燁鄙夷的看李淵一眼,有了美人,忘了故人的老混蛋。
長孫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小子倒是什麼都敢說。
李淵沉入回憶之中不可自拔,揮揮手讓宮人抬他回宮,再也沒心思理會雲燁了,逝去的竇氏是他心裡永遠的痛,尤其是在經歷了玄武門事變這樣催人心肝的劇變,竇氏所生的孩子自相殘殺,血流成河。竇氏,你好命啊!留下我獨自承受。。。。。。
李安瀾看雲燁,雲曄卻在看天空。酸楚溢滿李安瀾的胸間,他不再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