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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是遠離的好。

剩下的旅途就輕鬆很多,隨著大軍消耗糧食,獨輪車上的糧食已經被清空了三分之一。再加之大軍已快到陳倉也就是後世的寶雞市。道路逐漸變得平坦,人煙也逐漸多起來,只是寒風凌冽,冬天到底來臨了。

雲燁縮在馬車上,全身裹滿了各種皮裘,人臃腫的像一頭熊。車外大軍頂著風雪在馳道上行軍,人人都成了雪人,只有撥出的白氣,證明生機的存在。他們根本不怕冷,皮裘上的鐵甲依然錚錚作響。離家兩載,在這個風雪交加的日子踏上關中土地,區區寒氣不能不能阻擋他們回家的熱情。

“等待良人歸來那一刻,眼淚為你歌唱,”雲燁腦海中飄來這樣一句歌詞。

第一節 風雪歸人

擁馬過灞橋,

無人送別,因為我是歸客,

河上飄飛的白雪是我心底最深的渴望,

你種下的別柳,在寒風裡搖盪

每一根枝條都是你溫柔的臂膀。

我已歸航,

但願能在今晚進入你的夢鄉。

嫋嫋的炊煙,

帶給我最溫暖的芬芳,

好啊!開啟你雕花的門窗。

你從哪裡來?

這讓我熱淚盈眶,

竹馬嬉戲的地方,

變成悲傷的海洋。

不是旅人,是故人的回訪。

雲燁鐵馬橫槍立於灞橋之上,紅色的披風在寒風裡飄蕩,不時抖落一簇白雪。旺財裹著肚兜,把頭放在雲燁胯下母馬的脖子上,努力的去咬雲燁腰間的布袋。莊三停沒有打攪雲侯爺的詩情,聽著侯爺喃喃自語的念一些聽不懂的詩句。再見灞橋雲燁止不住淚如雨下,撫摸著被折光樹枝的柳樹心痛如刀絞,離別時的突然,相聚的遙遙無期,相比於這個夢幻般的世界,他更希望聽到妻子的嘮叨,兒子的吵鬧。現在是堂堂侯爵了,三千後勤軍士聽他號令,跨下馬,掌中槍,全身鐵甲,威風凜凜,比呂布還呂布,比趙雲還趙雲,可這都給誰看呢?老婆若在,會興奮的瘋掉,手機群發早就發了無數遍,會讓他擺無數的姿勢拍無數的照片,網上會轉發的人盡皆知。沒有兒子崇敬的目光,這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錦衣夜行啊!

灞橋下大軍在行進。老牛看著雲燁在雪地裡發魔症嘿然一笑,沒有理會縱馬揚鞭從旁邊飛馳而過。沒人能感覺雲燁的悲傷。蒼茫的古道,漫天的大雪,殘枝少葉的楊柳構成絕美的古畫。為什麼獨獨沒有汽車的轟鳴?這他孃的是西安嗎?司機咆哮的叫罵,城管揮舞的木棒,店鋪裡傳出大減價的嘶嚎這才是雲燁最想見到的場景。都沒有,關中人的大嗓門,張口閉口**的這句熟悉的鄉音都沒有,這是西安嗎?

“啟稟侯爺,前軍已到左武衛大營,大將軍命侯爺催促後隊速速趕回大營。”斥候的聲音打斷了雲燁的胡思亂想,老程擔心趕天黑到不了大營,雪越發大了。

“莊三停,傳令下去,不必顧慮隊形,收起戰甲,五人一輛車,快速行軍。”

莊三停大聲應諾,轉身去傳達命令,五十名到達服役期的老兵成為雲燁的家將,雖然年齡有些大了,但是跟隨老程身經百戰,是徹頭徹尾的百戰餘生。老程顧慮到雲燁要重整門楣,特地挑選了五十名悍卒給他。這些老兵也知道雲燁的狀況,從一無所有到藍田縣侯不過用了八個月的功夫,年紀只有十五歲,又滿身學問,本事神奇無比,為人有和藹,這樣的主子不跟跟誰呀。現在不趁著侯爺年歲小投身進府還等什麼時候?一旦成為雲府供奉子孫三代不愁沒好日子過。

雲燁看著五十名老兵,有的頭髮都斑白了。將軍白髮征夫淚啊,不過這群家活沒一個流淚的,倒是滿身殺氣,軍營裡早練就了一副沒心沒肺的滾刀肉身板。不能再忽悠了,再忽悠就成了響馬。剛才就說了一聲我們回家,這些殺才就激動的嗷嗷直叫。要是再說給他們一人蓋一院房子那還不得激動的抽風?

長安的城牆在漫天大雪中如同臥伏的猛獸,黑黝黝的綿延數十里,七層樓高的牆壁宏偉之極,唐字大旗被朔風吹的嘩嘩作響,在這白雪覆蓋的世界裡顯得格外醒目。

回家的力量到底無比強大,車輪在雪地上瘋轉,牛車被趕得像馬車,馬車被趕得像汽車。數百輛大車在一個時辰後全部到達左武衛大營。大營在長安城金光門右側,靠近西市,背靠城牆,面對灞水,佔地兩百餘畝,由土坯築成的矮牆環繞四周,箭樓碉跺密佈,形成一個嚴密的軍事堡壘。

雲燁與親兵在後壓陣最後來到大營,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