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土王很有意思,不知道從哪裡得知只要向中原的皇帝稱臣,就會有享用不盡的好處,這其實也是事實,皇帝對於自己無法控制的地區的善意投降,總是格外的優容。
大臣們也會認為這是文治的功勞,遠比武力征服更加的榮耀,所謂帝王廣佈德澤,仁天下自有八方來投,這麼奇怪的話。
雖然不知道兵法裡“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句話的意思,雲燁卻知道在封建王朝最終決定命運的一定是一場戰爭,不戰而屈人之兵或許是兵家最高的奧義,但是有據可查的成功例子,實在是太少了。
朝堂上不會有人同意出兵嶺南這麼弱智的決策,在耗費大量的錢財和人命之後,收穫的只是一大片鬼都不願來的荒原,除了心存天下一宇的秦始皇,就沒有誰願意為理想打仗了。
李安瀾做夢都想要擁有一片自己的天空,為了能讓自己的意志得到最大的體現,她不惜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取。
假如她沒有云燁可以威脅,對於蒙查,她其實並不排斥,那個讓她恐懼到極點的雷雨夜,讓她明白,自己其實一無所有,只要有可以幫助她實現夢想的人,她都不想錯過。
雲燁或許是一個聰明人,卻是一個胸無大志的聰明人,一心只想著他的書院,寧可窩在玉山養豬也不肯向朝堂多走一步,這讓李安瀾極度的失望,她渴望的東西雲燁給不了她。
自從把事情託付給了雲燁,李安瀾就徹底輕鬆了下來,和小鈴鐺已經開始準備遠行的行裝。
在雲燁對著地圖傻看的時候,唐儉正在發抖,那些土王們正在憤怒的摔打著臥室裡一切可以摔的東西,那些昨日還讓他們愛不釋手的瓷器紛紛碎成一地的小碎塊。
蒙查搖晃著房門,大聲嘶吼著要唐儉把搜刮去的無憂草還給自己,淡黃色的汗水溼透了衣衫,黝黑的臉變得瘋狂而猙獰。
站在院子裡的唐儉,閉著眼睛,一陣陣的眩暈之感讓他幾乎站立不住,搖搖晃晃的被屬官攙扶著坐到屋簷下的一張矮榻上。
房屋裡的怒吼逐漸低沉了下去,變成了一聲聲的哀求,從通譯的嘴裡,唐儉得到的資訊,和雲燁口中描述的別無二致,土王們為了得到無憂草,不惜開出一個有一個讓唐儉做夢都不敢想的條件。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是地獄花,這真的是地獄花,只有惡魔才能培育出這麼可怕的東西。”唐儉的脊背也被汗水浸透,過堂風吹過遍體生寒。
喚過老家人,吩咐道:“回去找夫人,把家裡的明月玦用最好的盒子裝好,讓善識親自送到雲家,禮數一定要盡到,無論如何也要請雲侯收下。”
老家人很奇怪,明月玦一向是郎君的心頭肉,等閒都不與人一觀,如今卻要恭恭敬敬的送給別人,抬頭看看自家郎君,見郎君閉目不語,只好躬了一下身子,就趕回家中把這個訊息告訴老夫人。
老家人沒有看見他家郎君的尾指一直在顫抖。
深吸了一口氣,唐儉用木盒裝上了一大塊鴉片,吩咐屬官將館驛團團圍住,一隻鳥都不許飛出來。自己坐上馬車,急匆匆的向皇宮駛去。
看著盒子裡的鴉片,李二顯得並不那麼吃驚,對唐儉說:“愛卿多慮了,如果是你們敬獻給朕的,朕只要頭痛風疾發作,必然會使用這樣神奇的藥物,說不得這樣的計謀就會成功,但是他們找幾個土猴子獻藥,你當朕會讓他們如願以償嗎?”
瞅著戰戰兢兢地唐儉,李二溫言勸慰唐儉。
“此事乃是百騎司的缺失,與卿家無關,卿家能在百忙中揭破此事,可見心細如髮的評語用在你身上,再合適不過了。有唐卿在,朕無憂矣。”
“陛下實在是高看微臣了,此事乃是安瀾公主首先揭破,微臣不過坐享其成罷了,請陛下降旨勉勵一下公主才是。”
唐儉還是很有信用的,答應雲燁的事,完成的一絲不苟。
“安瀾首先揭破此事?這怎麼可能?她久處深宮,如何會識得這東西,連朕都是首次聽聞,她如何會得知?唐卿,不必替他人表功,到底是怎麼回事,快快將來。”
“是藍田侯雲燁來到鴻臚寺做客,無意中發現了此物,就告訴了微臣,還用此事要挾,把微臣家裡的明月玦騙走了,最後告訴微臣這件事是公主發現的,與他無關。”
假如雲燁在這裡,一定會活活的掐死唐儉以洩心頭之怒。
“嘿嘿,去你鴻臚寺做客?恐怕是想掐死蒙查才是真的,朕那個草包女兒會認識這東西?還把功勞隨便找個人就扣在頭上,當我大唐的賞賜是誰都可以冒領的麼?唐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