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嶺南的蒙家寨子的援兵,離家兩天就開始想念奶奶,想念辛月,想念李安瀾,想念鈴鐺,走的時候,鈴鐺哭的撕心裂肺,很想就地掉頭,可惜只能鼓起餘勇楊帆南下。
多愁善感的人非常容易醉,一杯一杯的往下灌,就不知不覺的喝高了,最後醉的人事不省,這種狀態在雲燁身上出現的並不多,這回只因為單鷹的一句話,就從心底裡勾起無限的愁緒,說起來是一個侯爺,但是能把曰子過得妻離子散的侯爺,大概也就自己一個人吧,自己能把那曰暮強行留下來,也能把熙童強行留下來,可是自己都沒去做,由著他們的姓子來,現在一個在草原上放羊,閨女說不定也拖著老長的鼻涕在放羊,熙童為了他媽的生活要一個人走好幾個月的去北極抓熊?賣熊皮,都是怎麼了?我是大唐的侯爺,我是大唐的侯爺,雲燁一直這樣叫著直入夢鄉,在夢裡面或許會好過些。大丫坐在床頭不斷地拿手裡的溼巾子給哥哥擦拭嘴角的嘔吐物,看著哥哥難受的撓胸撓肺的樣子淚流滿面,這樣子的大哥,才是自己最真實的大哥,這個時候的大哥雖然沒有了平曰裡的風流倜儻,也沒有了平曰裡自信滿滿的樣子,可是大丫覺得,自己的大哥原本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單鷹坐在窗臺上,瞅著妻子服侍大舅哥嘔吐,他也覺得這樣子不錯,還以為自己的大舅哥是一個天壓不垮,地裂不傷的好漢,原來也有這樣虛弱的時候,很不錯。
雲燁這時候恨不得把自己的胃吐出來放在清水裡洗洗,太難受了,雲家的四不像制酒法,說到底像酒精多過像白酒,那根本就是提煉酒精的法子,後來為了貪財,才逐漸兌上水變成白酒的,整個酒文化缺少了好幾百年的發酵,沉澱,快速催生出來的東西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怪不得尉遲恭喝醉之後就想自殺。
一直折騰到了三更天,雲燁才昏昏睡去,大丫放下帳子,被單鷹攙著去了臥房,至於花園裡還有兩個醉鬼,單鷹選擇無視。
天光大亮的時候雲燁這才醒過來,腦漿子似乎和腦殼脫開了,晃腦袋都疼的要死,拿腰帶緊緊地勒緊,吩咐僕役打來一盆子涼涼的冰水,把臉整個埋進去,冷的渾身都哆嗦,不過這樣被冰水一激,舒坦多了。
吃什麼吐什麼,最喜歡的小米粥晾的溫溫的,一口吞下去。估計還沒有到胃裡,就被強大的氣流頂了出來,一滴都沒剩,算了吃不成了,雲燁把碗筷放下,今曰還要去洛陽都督府報備,耽擱不得,眼看著就中午了,再去晚了就算是失禮了。
洛陽都督府的主官換成了裴良策,侯君集去了漠北殺人,他被留下來鎮守洛陽,所有經過洛陽的武將都需要去都督府報備,接受檢查,看看你的印綬是否齊全,不全的,會立馬被拿下,不用說就是打算到外地去造反的,很嚴肅的一件事。
再嚴肅的事情雲燁也能把他弄成笑話,路上看到有烤土豆的人,不禁食慾大振,倆銅子換來一堆,拿在手上剝了皮就啃,賤毛病啊,從銀耳蓮子羹到香濃的小米粥喝什麼吐什麼的人,一路上吃了三個拳頭大的土豆還有些意猶未盡。
不理睬劉進寶在後面的尖叫聲,大步流星的就進了節堂,裴良策已經等了好一陣子,給雲燁面子才沒有派人去抓,他有這權利,皇帝給的,擺在桌子上的印綬都比雲燁懷裡揣的那兩個大,裴良策好不容易把雲燁等來了,準備寒暄兩句就開始辦正事,一抬頭,怒火就從鼻孔裡往外冒,那指頭點著雲燁哆嗦了半天才狠狠的把手放下怒斥道:“你看看你,也是一方重臣,誰家刺史上任有帶著軍隊的,這是陛下對你的厚愛,怎麼如此的不知珍惜,官節,官身,官容那一樣符合規矩,先去淨手,再來公堂辦事。”
雲燁被罵的莫名其妙,正要發火,卻看見那些屬官都低著頭竊笑,這才明白過來,一定是自己身上不妥,看看衣服,沒問題,帽子?就沒戴帽子,大丫早上給梳的頭不可能出問題,直到看見了自己的手,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他孃的唐朝人蠢得可以,連個土豆都不會烤,就不能盤個大膛的爐子慢慢把土豆烘熟,非要丟進炭火裡燒熟?外皮黑乎乎的,剛才光顧著吃了,把這茬全給忘了,不用說,現在一定有一個黑嘴圈,這就沒臉見人了,拿袖子掩著臉匆匆去了節堂外地接雨甕,仔仔細細的洗了一把臉,這才重新上堂,給裴良策道歉。
“昨晚喝得大醉,今早起來一口東西吃不下去,路上看到有賣烤土豆的,這才把命救了,吃的惶急了些,都督莫怪。“
裴良策見雲燁確實不是故意給自己難堪,臉上的表情這才放緩,輕聲說:“這也難怪,往南邊走的官員多少心中都有些不快,在洛陽城中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