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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和雲燁從山上走下來,對工匠民夫們的工作進度非常的滿意,整個城市的地基都在夯制,四個壯漢分成一組,用繩子牽著夯錘喊著號子打夯,只見無數的夯錘上下翻飛,這樣的場面不論誰看到了,都會有一股力量從身體裡滋生。
“國家把錢花在百姓身上,他們總能給國家帶來更多的財源,新城一旦建成,就會把長安的生活方式投射到這座城市裡來,用不了多久,長安的生活方式就會取代這裡長久存在的許多陋習,最後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你沒打算把這座城交給嶽州?”李承乾不由得停下腳步,歪過腦袋奇怪的問?
“幾百貫的房子你覺得嶽州的土著買得起?”
“你為什麼要賣這麼貴?我算過了加上所有的成本一所普通房子怎麼都不會超過五十貫錢,也就是五十枚銀幣。”
“你都算了什麼?我借了好多錢不用算利息啊,我一個堂堂侯爺被弄到窮山僻壤,一待就是三年,不還用算工錢啊?書院為這座城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智慧不用算錢啊?如果在長安,我會把價錢再翻兩個跟頭!”
第十六節 流民入城疏
落後地區需要的不管是錢財,還需要大量的思想衝擊,多年以來固有的思維早就把他們的思想牢牢地禁錮在這片土地之上,大唐人沒有自己的土地就活不下去,這不是雲燁在故意誇大事實,事實就是如此,生於斯,長於斯,死於斯,一輩子走不出家門兩百里這是他們生活的常態。
兩百里說多了,老婆婆一輩子住在原上,沒吃過魚,現在搬到了湖邊,每天吃魚,已經快把婆婆弄瘋了,搞不明白肉裡面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刺,吃一天飯,卡七八回嗓子,這曰子沒法過了,只能每天吃白飯,澆肉湯,看著別人吃魚,自己淚流滿面。
指望這樣的人去新城購買房子?她會把豬養在後院,雞養在前院,如果栓頭水牛,這曰子就美滿了,光屁股娃滿街亂竄,黃狗隨意的在大街上繁衍後代,敲一棒子就雞飛狗跳牆?
李承乾被雲燁連珠炮似地問話,問得滿頭大汗,自己的子民什麼德行他很清楚,雲燁說的這些很有可能實現,無奈的說:“你不可能把每座城池都弄得和書院一樣乾淨,你有潔癖,小恪有潔癖,農家生活不可能一塵不染。”
“如果是小城市,我當然不會苛求,光屁股娃也沒有妨礙誰,可是新城是有大用處的,它還有教化的功能,一座整潔,有秩序的城池,誰都想住在這裡,薛萬徹把自己的私房錢都交給了我,希望我在新城給他以前的貼身丫鬟母子找一份好產業,利潤我都算好了。這樣的人呢,長安多得是。
大城市裡的人一般都有一點傲氣,只要適當的引導這股子傲氣,讓他形成風氣。就會很快的改變這裡的習氣,看到那個肚子很大的人了沒有?知道是怎麼染病的?他肚子裡全是蟲子,誰都不敢靠近他,說是中了蠱毒。沒錯,就是有一種小蟲子跑進了肚子裡了,名字叫血吸蟲,染病的原因不是有人在害他,而是他自己喝了不乾淨的水,光著腳站在髒水裡才得的病,這個病很難治,非常的難治。
關庭瓏如今就在不斷地給這裡的百姓講述如何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結果。不太好。明明是已經被證實的好辦法。偏偏行不通。
一個城市的硬實力就是地理位置,周邊環境,軍隊的防衛能力。城牆的高大與否,人數的多寡。還有一種隱形的實力也很重要,現在朝廷裡的人沒人注意,比如政務的開明與否,城市的繁華程度,教化的程序。都是一個城市的實力。
有一句話叫做久處鮑魚之肆,久也不聞其臭,長居芝蘭之室,長也不聞其香,在長安這個芝蘭之室待久了的人,突然進入新城這個鮑魚之肆,他們要是不立刻遠遁三千里,你來問我。“
李承乾的臉頓時就黑了,怒衝衝的問:“都是一樣的百姓,從土地裡刨食的苦哈哈,誰有工夫和你一樣,一天換兩身衣裳,洗一遍澡,吃個飯洗八遍手,去趟茅廁,回來恨不得把手剁掉,不許你看不起大唐的百姓,他們都是好樣的,你是刺史,這些都應該是你分內的事情,一大群黑了心的財主,把長安瓜分完,現在又來瓜分新城,不行,原住民必須進城,弄髒了城市你想辦法,害了病你去給他們治,光屁股娃你去給他們找衣衫。
嶽州的刺史是你啊,官員是要來幹什麼的?不是讓你給財主們尋找發財的地方的,是要你把所有的人都變得有衣穿,有飯吃,收起你的小心思,說了一大堆,唯一的目的就是發財,就沒有看到這些人過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