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會鏽蝕鐵鏈。
“老許,為何要把退路安排進秦嶺?以書院的那些老弱病殘,進了秦嶺,能活下來幾個?你打算只要有事,立馬進秦嶺當野人?“許敬宗露出白牙嘿嘿的笑著說:“當年家父為了能進秦嶺躲避戰火,你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一旦書院的城池都保不住,能有機會進秦嶺,就是福氣,以書院今時今日的地位,不管誰當了皇帝,都不會傷害書院,而是會竭盡全力的維護書院,所以啊,漢人的改朝換代不可怕,可怕的是異族入侵,鐵蹄到處烽煙滾滾,那些愚昧而野蠻的人是不會明白書本里蘊藏著什麼樣的力量,他們認同的力量只有一種,就是手裡的長刀。““你今天說話說得很大膽,沒有一點忌諱,這很不像你的為人。““這裡上不著天,下不挨地說幾句閒話,也會被大風吹走,何慮之有?我許敬宗此生只要看著這座雄城拔地而起,就心滿意足,哈哈,大隱於市,有此功績遠勝在朝堂蠅營狗苟,逍遙一生有何不好?”
看著張開雙臂迎著風大聲嘶喊的許敬宗,雲燁心中很是滿意,這就是投名狀啊,雖然這傢伙做的比較絕,雲燁相信,如果到了真正有危機的時候,這傢伙絕對會矢口否認自己說過這些話,現在說給雲燁聽,不過是職場上的一種投機罷了。
許敬宗不知道,雲燁卻清楚地知道,秦嶺裡面還有書院的六座基地,比如上回做藥物試驗的地方就是其中一處,討厭的是百騎司好像都知道。
書院裡有一筆錢的去向許敬宗是不能問的,孫思邈每個月會拿走一些,趙延陵每個月也會拿走一些,至於與李綱先生和玉山先生的兩筆費用,一般情況下,連底賬都不會留。許敬宗知道,那些錢一定被用在了刀刃上,甚至關係到書院的存亡。所以,他樂得裝糊塗。
從工地上回來,才洗了一把臉,雲家的僕役就匆匆稟報說有故人來訪,但是這些故人他們不認識,好像是從嶺南來的,一個老頭子,帶著一男一女兩個青年。
聽到僕役這麼說,雲燁的笑容就浮了上來,這是真正的開心,的確是老朋友,想到他們的純真的笑容,雲燁看著外面陰沉的天空都覺得很順眼。
拜月會上那些純淨的笑臉想想都是一種享受,不知道蒙魯和蒙娜成親了沒有,有沒有孩子,孩子是屬於蒙魯的,還是屬於蒙娜的?聰明的的長老估計又會斷葫蘆案,他老人家估計這輩子就是一個葫蘆長老,準備矇混寨子一輩。
旺財好像知道雲燁的心思,一路上飛速的往家跑,到了家門口就急不可耐的拱著馬伕讓解開自己的籠頭,跟在雲燁背後向客廳走去。
雲燁不在家的時候,外人都是老錢出面招待的,遠遠地就聽見老錢在和長老說話,兩個人好像都很愉快,不時有笑聲傳出來。
無所事事的蒙魯在閉目養神,蒙娜卻轉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處看,看到牆上的字畫就捅捅蒙魯,看到花架上的瓷器也張著嘴捅捅蒙魯,甚至看到房頂上畫的祥瑞圖案,也會捅捅蒙魯,從遙遠的嶺南來到長安見朋友,讓她大開了眼界。
“啊,睿智的長老,能在長安見到你,真是讓我歡喜,蒙魯,我的兄弟,你已經摘取了寨子裡最美的鮮花了麼?”
長老的樣子沒變,還是在腦袋上纏布的惡習,蒙魯聽到雲燁的聲音猛地睜開眼睛,笑容一下子就盪漾開來,蒙娜則不管不顧的跳起來,抱著雲燁的胳膊嘰裡咕嚕的說了好長一段話,老錢見狀告了聲罪,就下去為客人準備宴席,他看的出來,這三個人是侯爺真正的朋友,招待的不好侯爺會怪罪的。
雲燁聽著蒙娜不斷地說話,雖然聽不懂,這時候點頭就對了,最後看到她指著丫鬟頭上的簪子不斷的說,立馬錶示瞭解,這是看上丫鬟頭上的簪子了,在寨子裡的時候,他們有最後一口吃的都會和朋友分享,所以張嘴問朋友要東西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讓丫鬟去找辛月要幾隻好看的簪子拿過來,順便讓辛月出來見一下客人,這是應該的,老朋友見面總是很歡喜。
和長老見了禮,又和蒙魯重重的抱了一下,蒙娜眼睛盯著門外等丫鬟拿那種好看的頭飾回來,絲毫不關心三個男人說些什麼。
“長老,這一次為什麼會萬里迢迢的來到長安?一路上一定非常的辛苦,我已經派人去安排了酒食,今天我們好好地喝一頓酒,不醉不歸,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不遲。”從見到他們的的第一面到現在,雲燁知道他們一定都是吃足了苦頭,長老滿身的風塵,腳下的草鞋已經破爛不堪,最喜歡漂亮的蒙娜也變得又黑又瘦,裙子上佈滿了補丁,蒙魯的褲子已經少了半截褲腿,長老的包頭,也只剩下薄薄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