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的骨子裡,這一刻他才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為何會這樣?”傅奕迷茫的問雲燁。
“先生切不可為五色所迷,世間萬物都有它的脈絡可以追尋,只要掌握了植物的生長規律,就會創造出眼前的一切。
我們在很久以前就發現植物的生長與溫度有關,溫湯監的事情先生不會陌生吧,有詩云:酒幔高樓一百家,宮前楊柳寺前花。內園分得溫湯水,二月中旬已進瓜。“
傅奕想破了腦袋也沒想起來這首不錯的詩到底是誰做的,不過雲燁素有詩文大家的讚譽,想來這是他的即興之作。
雲燁見傅奕好像不知道這首詩,就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剽竊了一回,於是繼續說:“這種用溫泉地熱來催熟瓜果的技術早在秦漢時期就已經出現了,只不過他們的規模很小,直到玻璃重現世間之後,我們才有了真正的溫室大棚,這樣的環境裡種出來的瓜果與外界的幾乎沒有差別。“
“雲侯,老夫想詢問一下這桃花如何才能做到現在才開放,比外面的桃樹晚了足足八個月,是何道理?“
“很簡單,只要把種在花盆裡的矮桃樹放在冰窖裡半年就好,等到秋風吹起的時候,把它移到溫室大棚裡等待復甦,一旦溫度合適它開花,它就會開放,沒什麼好神奇的,雲家在製作一種香料需要桃花,所以種的桃花就多了些,沒什麼好神奇的,就是人為地把冬天延長而已。”
傅奕長出了一口氣,只要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理解的範圍之內就好,繞著溫室走了一大圈,雲燁請傅奕在一個石桌子前面坐下,自己從架子上摘下一個掛起來的西瓜,在水池裡清洗之後,就用那把從尉遲恭手裡弄過來的寶刀剖開,不錯的西瓜,抬手請傅奕用瓜,老頭子也不客氣,拿起一瓣慢慢品味。
這兩年西瓜這東西在長安已經算是氾濫成災了,每到麥收時節,總會有瓜農趕著牛車一車車的往長安城裡運,都是藍田縣產的,這個時節的藍田縣衙門連稅收這等一等一的要務都會放下,派了衙役,捕快跟著大隊的瓜車進城,負責協調賣瓜的地方,這可是旱塬上十幾個村子的大進項,西瓜賣不好,村子裡的人就只能一整年都只好啃土豆了。
旱塬上種麥子那是種一葫蘆收兩瓢,只要老天爺稍微不給面子,就會顆粒無收,那一帶是藍田縣出了名的窮地方,雖然種了土豆,可是產量也不高,縣令請教了書院的農事方面的專家,決定種西瓜,結果,種麥子,種土豆都算不得好的沙地,種上西瓜,卻結的滿地都是,上一年,就靠種西瓜,旱塬上的百姓終於沒有了餓肚子的,所以今年種了更多,長安市上的西瓜身價直線下掉,從豪門之家的寵兒,變成了工匠們上工都要帶上一個解暑的大眾物品,傅奕家今年也買了不少,手裡的西瓜雖然品相比大田裡的好得多,但是味道卻遠遠不及。
聽到傅奕的評價,雲燁放下手裡瓜說:“這就是違反自然之理的代價,雲家花費了無數心力,種出來的西瓜卻不如旱塬上瓜農隨意種出來的好吃,也就是一個樣子貨,逢年過節的時候,擺到看盤上好看一些罷了。”
“雲侯乃是神仙中人,做出來的事情無不以造福萬民為起點,如今假佛爺肆虐長安,難道雲侯就眼睜睜的看著不成?”
雲燁再一次苦笑著說:“雲家一著不慎,中了人家的奸計,被迫閉嘴,實在是對此事無能為力,為了家族顏面唯有將這個綠頭大蒼蠅生生的吞下去。”
“這有何難,雲侯無需毀約,只要助老夫一臂之力就好,到時候就看老夫出手,雲家作壁上觀如何?”
“這是自然,不知先生要雲家如何助你?”
“老夫打算成佛,不知雲侯可有良策教我?”
“這個,這個,想成真佛恐怕雲家無能為力啊!”
“狗屁的真佛,老夫就要成為一個誰都看不穿的假佛爺,也好去和那個又是冒光,又是散發奇香,又是有桃花飛舞的佛爺當面較量一下,和尚們不是常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反過來說也成,我不成佛,誰成佛?”
第二十四節 孔雀明王
薦福寺的法會開的極度成功,那尊高達三丈的佛陀像立於青天白日之下,人站在他的腳下,顯得何其的渺小,佛陀的一雙慧眼慈悲的看著世人,像是憐憫,又有些不捨之意,信徒們用柳枝蘸著清水,替佛像洗浴,洗過佛像的清水又會從佛陀像上流下來,雲燁看著那些張著嘴努力的去接洗過佛像的水的人,心頭鬱悶極了。
法言和尚雙手合十高宣佛號,趾高氣揚的迎接雲燁的到來,今日乃是薦福寺法會的最後一日,到了明日,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