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街,只能趴在門縫裡往外看熱鬧,今天新官人家娶新娘子了,明天另一位新官人往家裡抬新傢俱,她都能在飯桌上和元寶說的熱鬧。
今天出門的時候,元寶悄悄地給自己的書包裡裝了一小包茶葉,小小的油紙包,看樣子只夠喝三五天的,但是元嘉不在乎,元寶給的東西他從不拒絕,知道這兩天元寶用籃子提著窈娘做的點心在崇寧坊販售,或許掙了一點錢。
豬鬃從外面匆匆的走進來,寒霧瀰漫的日子裡他居然一腦袋的汗水,綠色的袍服緊緊地繃在身上,把整個人勒的和蠶一樣,見到元嘉案几上有茶水,抱起來一口抽乾,直到一滴水也控不出來才罷休。
“豬鬃,你他孃的知道我最恨的就是溜茶根的混蛋,可是你偏要和我作對是不是?“元嘉已經記不清楚這是自己第幾百次提出抗議了,雖然沒什麼用,但是抗不抗議在自己,聽不聽在豬鬃,人都要維護自己的權利不是?
“哪來那些廢話,早點把你的那點茶葉喝乾淨,讓你把喝茶的毛病戒掉,免得看見元寶在崇寧坊提著籃子賣糕點,看得人心酸。““兄臺,那好像是我老婆,你心酸什麼?“元嘉警惕的看著豬鬃問道。
“孃的,堂堂的本次科舉前十名的老婆整天提著籃子叫賣點心,你還要不要一點官聲和體面了?給你送銀子被你拒絕,偷偷的給窈娘,被你硬是逼著送回來,我們是兄弟,不是那些心懷不軌的奸商,等你有錢了再還給我就是了,幹嘛非要折磨你身邊的所有人?““你的銀子是你的,我已經欠你狠多了,那時候是在書院,我們還不算是先生口中的社會人,所以有些銀錢上的瓜葛不要緊,現在不同了,我是一個獨立的人,有多少能力吃多少飯,元寶是我老婆,跟著我吃苦天經地義,窈娘是沒地方去,所以就沒得選擇。
對了,你倒是給我說說,元寶提著籃子叫賣點心那裡丟人了?“豬鬃被元嘉的一句話噎的差點栽個跟頭,煩躁的搖著手說:“不和你爭了,你的話裡面總是有一股子陳年棺木的味道,讓你計算的事情計算好了沒有,趕緊給我,等著用呢,下回不讓我家丫鬟買你家的糕點了,窈娘出品,總好像沾著一股子騷味,我是一口沒吃。““滾蛋,你是財主,應該多買一些才是,今天囑咐窈娘多做些,你們應該發動全家一起吃才算是盡到了朋友之意。
這是我昨晚半夜沒睡才算出來的,最後的結果就是朝廷得不償失,想要堵住這些合理合法的避稅漏洞,只有趕緊制定新的條例才行,還有商稅制定的比例也不合適,各種貨物應該區別對待,糧食的稅率需要低,奢侈品的稅率就需要成百上千倍的翻,另外,我朝的鹽鐵的稅率高的驚人,弄得好多地方的人都吃不起鹽,這些都要納入我們明天討論的範圍。“豬鬃記下來元嘉的話,把元嘉的計算結果揣進懷裡,剛要出門就聽見元嘉又說:“你們買元寶的糕點的時候,不要挑難吃的拿,該怎樣,就怎樣,免得讓窈娘困惑,以為最難吃的那種才是最暢銷的。以後我家要開糕點鋪子的,你這是害我破產知不知道?”
豬鬃狠狠的甩甩袖子,仰著頭咒罵了一聲,表達了一下心頭的憤怒,又匆匆的殺向禮部,王玄策這個王八蛋,居然強烈的同意道門的建議,蠢得不能再蠢了,自己長了個猴子模樣還敢指著老子的鼻子說俺是人頭豬腦?
“看看,這就是元嘉元大才子計算出來的結果,道門會因為這一舉動發財,而且會永遠的逃脫”調“這個朝廷的大殺器,遊離於大唐法制之外,王玄策,你祖宗是道士?這麼不遺餘力的替雜毛說話?”
“我想想啊,你別說,我祖上真的有人披髮入山當了道士,不過這和我的意見有關係嗎?誰告訴你這個人頭豬腦的傢伙同意道士的建議就是能讓他們的小伎倆得逞?“豬鬃一屁股坐在王玄策對面的椅子上剛要斥責,卻發現屁股下面的椅子坐起來甚是舒坦,不由得問:“你是怎麼說服那些老古董們同意把桌椅擺進禮部公廨房的?我這些天坐在地板上窩著,胃都要從嗓子眼裡出來了。“王玄策得意的說:“你看看,我們都是從書院裡出來的,坐在地板上屁股冰涼,脊椎難受,眼睛充血,都知道是壞事,你們都選擇閉嘴,所以受罪是活該。““滾蛋,禮部的規矩最是森嚴不過,能輕易地改規矩?我也給堂官建議過,被人家罵的狗血淋頭,說少年人就應該多吃些苦頭,什麼官場之上蕭規曹隨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多吃苦,將來受益無窮,這些屁話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我只過不願意將來成為大蝦,哪來那些道理好講,說說,你是怎麼辦到的,我看看有沒有可能在刑部施行。”
王玄策拿起一塊白色的綢巾,擦擦手,面現苦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