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沈功海,他老子可是刺史,他不一樣需要穿著麻衣撐船,你不明白,這也是課業,先生說這樣的課業比學堂裡的課業還要重要幾分,期末的時候是要評分的,如果不及格,就拿不到書院的畢業證明,也就出不了師。“小元寶臉上的疑惑只停留了片刻,馬上又佈滿了陰雲,顫聲說:“你做賤役也罷,現在還懂得撒謊了,誰家的學堂會這樣,我賣身進了青樓,就是希望你能有出息,我就是死了也心甘,知不知道,我得知你考進了書院,有多開心,明知道你將來不會娶我,我還是為你開心,只要你能出人頭地,我就是死了也對得起爹孃。“看著淚如雨下的小元寶,元嘉苦笑著不知道怎麼解釋,小元寶是他的童養媳,自小就被爹孃當閨女一樣的養著,指望有一天元嘉大了,兩個人能成親,結果,老人沒等到那一天雙雙亡故,當時元嘉還在私塾求學,學業優良,先生說他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可是家裡已經沒辦法支撐元嘉繼續求學,小元寶狠下心把自己賣進了燕來樓,籌足了錢財給老人辦了喪事,又出錢供元嘉繼續求學,面對這樣一個亦母亦妻的童養媳,元嘉心裡想的就是早日把她接出苦海。
元嘉忽然看到了書院的大門,靈機一動就對哭的快要暈倒的小元寶說:“正好,你也沒來過書院,我帶你進去看看,書院裡很是神奇,有好大的龍頭,有大魚骨頭,還有數不盡的蝴蝶,你再去先生那裡去問問我這麼做下賤不下賤不就知道了,機會難得,這就走。“小元寶見元嘉似乎不像是在騙自己,跟在他身後就往書院走去,元嘉很自覺地沒帶她走大門,他自己還沒本事走出來。
到了側門,小元寶無論如何也不肯進去,她看到書院裡全是抱著書本匆匆忙忙的學子,還有長鬚飄飄的先生,那裡面有好多的漂亮房子,高大的白色房子給了她極大地壓力,雖然自己的衣服很漂亮,她卻能感受到書院的那種無形的威壓,好像要把她生生的碾碎。
早就和書院的其他油皮一樣,元嘉已經被書院薰陶的臉皮奇厚無比,千百人面前朗誦自己的歪詩都不再話下,扛著一個女人進入書院當然算不得事情。
小元寶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剛才沒自殺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元嘉得意洋洋的扛著她進了書院,看到別人疑問,還笑嘻嘻的說這是自己的媳婦,不敢進門,被他扛進來了,贏得眾人一片喝彩。
在小元寶的連撕帶咬下,元嘉總算是把她放了下來,不知為何,小元寶在一陣強烈的羞赦之後,竟然有一絲淡淡的甜意上湧,小聲說:“我能走。“元嘉想去牽手。兩三次都沒有成功之後,就揹著手很有氣度的往前走,小元寶低著頭一步不差的跟在後面。
“你看啊,這就是書院的側門,不是不帶你走正門,主要是我沒那個本事走出來,我們日常都是走側門,走正門的人不多,只有那些自信心極度膨脹的夯貨才會走,費時費力不討好,你看到的這座白樓,就是書院的藏書樓,你看,這是我的借書證,拿著它就能進去,裡面的典籍浩如煙海,窮其一生也休想研讀完。
你別看我,我這輩子一定是看不完的,先生們也不要求我們讀完,說是全讀完的都是書蟲,一輩子除了讀書幹不了別的,與人無益,於己無益,意思就是廢物。““書不是讀得越多越好麼?“小元寶覺得元嘉又在騙她。
“那可不一定,一個人一輩子的時間有限,如果能把自己看的書都理解吸收成自己的學問就已經算得上了不起了,我們還要有時間做官,研究學問,不能一輩子往進灌,總要吸收轉化為讓我們這個世界前進的動力才成。“小元寶聽不懂元嘉在說什麼,但是她很快樂,聽不懂的一定都是很高深的學問,元嘉能說出這些學問,就說明是用了功的。
“元嘉,你不去上課為何還在外面閒逛?“小元寶吃驚的抬起頭,他看見一個滿臉鬍鬚,威風凜凜的大漢站在元嘉面前,似乎很惱怒。
“回稟先生,今日拙荊第一次來書院,學生就想帶著她參觀一下書院,剛才已經託同窗向先生告了假。““唔,既然如此,那就繼續,你這是首次告假準了。“說完就揹著手繼續巡視書院。
“你這個死人,我看不看書院有什麼打緊,你趕緊去上課。““少來,我已經告了假,現在再去會被人笑話,你在燕來樓過的什麼日子我清楚,但是我過的什麼日子你卻一無所知,今天瞭解一下,我好好陪你逛一整天。我是男人,我說了算,今後家裡也是這樣,你將來照顧好孩子就好。”
小元寶流著眼淚點頭,想到自己贖身最少需要八十貫錢,元嘉是無論如何也拿不出來的,他口中的那種日子永遠不可能到來。
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