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好好休息一點時間。
“崔琰,你清楚你的職責所在了麼?”雲燁見關庭瓏走了出去,就問崔九。
“學生清楚了。帶著新來的流民,開荒種地,蒐集食物,搭建住房。同時還要試驗三季稻在兩湖的生長情況。”
“知道了就去做吧,這些天小心自己的安全,出門必須有護衛隨行,嶽州並不安全。”雲燁滿含深意對崔九說。
專業的人去幹專業相對口的事情。這就是一種做事的態度,雲燁絕對不會去管三季稻怎樣種植,房子怎樣搭建,農田該如何規劃,百姓的生活到底該怎樣安置,這是地方官的職責,他們總有自己的一套做法,即使雲燁能夠做的比他們好十倍,雲燁也絕對不會去做的。因為這樣得不償失。當初自己胡亂出主意蓋萬民殿。就被公輸甲嘲笑的好些天緩不過來,既然如此何必多費力氣?和那些大城市來的富戶們飲酒作樂才是自己的工作。
富人間的交往總是那樣的貼心,一見面一盒子小禮物是必不可少的。雖然在窮山僻壤但是大船上宴會依然豪奢無比,應有盡有。環佩叮噹面目姣好的丫鬟,殷紅的葡萄釀淅淅瀝瀝的被倒進了玻璃杯,放上兩枚晶瑩的冰魚,喝起來沁人心脾,難得這些人居然能找來冰,雲燁獨坐一桌,桌上的美食水陸紛呈,天南地北的佳餚齊聚,雲燁估計,為了這個聚會,主人算是費盡了心思。
巨舟緩緩行駛在湖面上,彩燈高懸,絲竹之音嫋嫋的遊蕩,有人舉酒高歌,有人低吟淺唱,飲勝!主人家好客的勸酒聲不絕於耳。酒酣耳熱之際,家中的歌記款款漫舞,扭動腰肢,一遍又一遍的把長長的彩袖拋給中意的郎君,眉眼間全是幽怨之色,刺史侯爺不解風情,猶在與主人家暢談北方的雄渾景緻。
坐席間有豪放者脫帽解衣,手持巨筆,要在丈二的白宣上記取今曰之盛況,也有自調琵琶者,不安曲譜,要品出自己的雅調,最有趣者要數酒量淺bó者,追著歌記,想要拿人家的繡鞋作為自己飲酒的器具……
主人家雲板一響,頓時萬籟俱靜,一方新城地理模型就被搬了上來,這才是今曰的主菜,做記者毛筆拋於湖面,調曲者琵琶橫臥,本來已經擒住歌記正在上下其手的風流人物,放開爛泥一樣的美佳人,眼中精光閃閃,那裡還有半分醉意?
刺史侯爺酣醉,笑拍著模型直說做的不好,比例不對,新城那裡會是如此狹小,眾人齊聲逗趣,悄無聲息間就把自家要購買的土地誇大了許多,刺史侯爺一一應允,答應之時狂態畢露,割裂新城土地如同割裂牛羊,隨行的從吏面如土色,屢次勸解侯爺,今曰醉矣,明曰再議此事,卻被當庭斥責,只得恨恨離去。
一封封的土地文書被大醉的刺史侯爺一一簽發,金銀之物被現場交割,從吏雖然痛哭流涕,檢驗金銀卻毫不怠慢,這是侯爺唯一能向朝廷交代的東西。
宴盡賓主散,獨留下刺史侯爺躺在金幣之中狂呼過癮,今夜要蓋著金幣睡覺,巨舟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粉黛脂香縈繞不絕。
韓城,錢升頓腳嚎啕,怒髮衝冠的指著大醉的侯爺就要痛斥,卻發現侯爺的眼睛像星星一樣明亮,瞅著遠去的巨舟面目陰森恐怖,難道另有玄機?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渾身就不停的打擺子,這時候才想起來,如果遠去的豪商是一群餓狼,這一位絕對是一頭嘯傲山林的猛虎,見侯爺看自己,連忙垂首弓腰不敢言語。
“金銀歸檔,賣掉的土地一一做好標記,金銀七分入公帳,三分進刺史衙門,等待賠償給那些人。”雲燁接過劉進寶手裡的水壺,漱了一下口中的酒氣,就要離去。
“侯爺,為何七分進公帳,三分入州府,是不是少了些?屬下已經知道您沒打算把土地給他們,可是這樣公然賴賬國法,人情每一樣能說得過去的。”
韓城錢升知道雲燁絕對不會這麼做,可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刺史如何能把這些金銀在眾目睽睽之下吞掉,只能期望上官解釋一二。
“你們不要管,新城的土地價格又要大落了,暫停建造城池,所有人手都去開墾荒地,告訴這些流民,誰開墾出來的荒地,就歸誰所有,只要去官府備案,就免稅三年,這是朝廷對流民開的一條口子,關中的流民如此,嶽州的流民也該如此才是。”
韓城錢升面面相覷,卻又不好發問,只能按照雲燁的吩咐去做事,既然地基已經完工,剩下的當然是要開始平整活命之資,田園,這是早就商量好的,侯爺為何要舊事重提?
回到刺史府,李承乾還沒有睡,一臉期盼的看著雲燁,不知道他這次到底能黑這些富戶們多少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