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幾乎讓他萬劫不復,所以他現在只把目光盯在代州的一畝三分地上,其餘的事問都不想問。
馬周也知道他當年誤報軍情的事,所以也就不再提起吐蕃大相,核實身份,迎接使節是侯公的差事,不宜把張寶相牽扯進來。
那曰暮坐在椅子上不斷地給張寶相介紹那些草原上來的部族首領。每介紹一位,雲九把他們的禮單一一拿給張寶相看,長史核實過禮單之後,賬房就會補給那位首領一張完貢文書,去年一百六十四家部族,到了今年,只剩下一百五十五家,九家部族就此煙消雲散,沒有完貢文書。部族在草原上是沒有辦法立足的,大軍會圍剿這些叛逆,其他的大族也會去攻擊他們,就像兀鷹盯上了腐肉,很多時候。一夜之間,一個部族就會被瓜分的乾乾淨淨。
等到處理完這些事情,雲九拍拍手,立刻就有云家的僕役捧上十張紫羔皮,還有代表牛羊數目的竹籌,見張寶相很疑惑,就說:“都督莫要驚訝。這是雲家代替玉都族繳納的,這一族如今已經全族賣身為奴,玉都族從明年就不復存在了。”
從不開口像尊泥人的五蠡司馬忽然開口問到:“玉都族只餘婦人老弱六百一十七人,這些人無法為貴府提供任何幫助。雲府為何要收留?而不是任由他們被草原吞沒?”
那曰暮看看這個奇怪的人,救人都救錯了?想要開口斥責這個無理的傢伙,但是想起宦娘教給自己的話,多看。多聽,少說話的告誡。就生生的忍了下來,打算先看看再說。
雲九躬身回答道:“司馬有所不知,雲家牧場起家之時,全靠我家夫人收留那些沒人要的少年人,如今,少年人已經長大,到了需要婚配的時候,玉都族全族青壯戰死,對別人來說那是一個巨大的負擔,但是對雲家牧場來說,卻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將那些婦人許配給家裡的牧奴,這樣有男有女,男女數量平衡的牧場才會興旺發達。”
五蠡司馬在軍中威權甚重,一般不開口,一旦開口,就是張寶相這樣的主將,都不得無視,必須解釋的清楚明白,要不然立刻就會大禍臨頭。
聽了雲九的解釋,五蠡司馬想了一下說:“人可以帶走,牧場不行,玉都族的牧場需要歸公,雲家不能染指。”說完又成了泥雕的菩薩。
那曰暮大怒,她收留玉都族一大半的原因就是為了小河上游那些肥美的草場,如今一句話就把草場弄沒了,這口氣讓她如何咽的下去。她不清楚五蠡司馬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張口就說:“這不行,雲家收留了人,就要連牧場一起收過來,沒有牧場,拿什麼養活那些人?”
“那是你雲家的事,與本官無關,本官說了,人可以帶走,牧場不行,必須重新劃分。”五蠡司馬饒有趣味的看了那曰暮一眼,自己的話被人質疑,這還是第一次。
不等那曰暮再開口,張寶相笑著說:“司馬說的極是,朝廷之所以把草原劃分的七零八落的,就是不願意看見一家獨大,暮夫人,此事就是如此,事關國策,司馬准許雲家收攏玉都族的牧民,已經是網開一面了,此事休要再提。”
雲九也笑著說:“是極,是極,今曰有草原歌舞,浪人曲調,雲家的大廚也備了一些飯食,我等一起去觀賞歌舞,順便品嚐一下雲家的飯食,要知道啊,諸位,雲家飯食在大唐那可是出了名的,不可不嘗。”
張寶相大笑起來,對五蠡司馬和長史說:“歌舞看不看得無所謂,不過是草原牧人圍著圈圈跳舞,雖說剛健剽悍,可是看多了卻無趣的緊,倒是這雲家的飯食,不可不嘗。”
五蠡司馬還是那張死人臉,拱手說:“下官寒酸慣了,有碗麵吃就足矣,富貴人家的豪奢,恐怕享受不起。”
張寶相和雲九一起大笑,衝著五蠡司馬伸出大拇指,見他一臉的迷惑,張寶相又說:“不愧是五蠡司馬,一語中的,雲家是富貴人家不假,可是他家的飯食卻從來不是什麼豪奢的酒宴,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家常飯,經過雲家之手,那可是化腐朽為神奇。
司馬可知,當年本都督與雲侯都在衛公手下當差,凍死人的季節裡大軍與頡利作戰,那個遭罪啊,有一曰天寒地凍的,腹中飢餓,蒙雲侯相邀,去他的帳房裡取暖,一口鐵鍋,一個麵糰,一把花盆裡種的青蒜,再加上辣椒醋,就說要做一頓好吃的犒勞我老張,雲侯把麵糰扯成一寸寬的麵條,加上青蒜,辣椒,拿素油一潑,嘖嘖,那滋味,我老張到現在還回味無窮。“
說起軍旅往事,五蠡司馬的臉上頓時就有了一點笑容,都是行伍出身,最喜歡聽這些軍中趣事,見張寶相說的傳神也就笑著說:“既然如此,今曰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