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聽曲?”一個小小的聲音傳過來,回頭望,才發現一個穿著綠衫子的女子縮在角落裡發問。
歌姬見了客人還要帶面紗的比較少見,可能長得不好看,被船艙的那群禽獸給攆出來的,都要生活,沒必要糟踐人,雲燁隨手一個銀餅子就甩了過去,把頭枕在手背上吁了一口氣說:“好啊,我想看看天上的雲彩,再聽著遠處的梵唱,如果你有舒緩的曲子彈一首那就太好了。”
綠衣女子高興地撿起銀餅子,離雲燁稍微近一點,取出琵琶,就開始彈奏,不知道談的什麼,但是讓人很是鬆快,並且這聲音融入到梵唱裡並不讓人感到突兀。
佛家的梵唱似乎特意改良過,節律一直都是平緩的,就像是一縷清風無意中掠過耳稍,又像是一汪潭水被風吹皺,漣漪湧動,一波一波的輕輕拍在岸上。
這些天見慣了長安的悲歡離合,有人歡喜有人愁,人世間的各種嘴臉在這些日子裡全都看了一個遍,雲家雖然緊閉大門,但是夜晚那些婦人的哭聲會傳的好遠,每到這時候,辛月就會把頭緊緊地埋在雲燁胸前,再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奶奶唸佛念得越發勤勉,不只是在慶幸還是在後怕。
想到這些,雲燁就想唱兩嗓子黑豹,可是這樣做會嚇壞船上的人,只好搜尋枯腸,總算是拼湊出了一首能唱的歌。
清風笑,水漣漣,誰家富貴綿綿柳如絲,花如海,錦繡成堆笑無常、昨夜寒窗寂寂,今日白勿滿房,且飲一杯,醉倒在名利場。
我自愛看碧水悠悠啊,不管他明日惆悵。
不三不四的隨著綠衫女子的韻調隨意哼哼,那個女子卻把韻調又拔高了一些,最後停了下來,小聲地問:‘客人心裡不暢快?“雲燁奇怪的看了女子一眼,這話她不該問,也不能問,明顯的入行不深麼,不過也好,那些假模假樣的奉承也實在是聽膩了,反正沒人,就和她聊聊天也好。
‘是啊,沒意思透了,滿世界都是這個樣子,有哭的總有笑的,都想一輩子錦衣玉食,抓住了總也不肯放手,沒了再繼續去掙就是了,祖先不就是這麼幹的?‘“小女子不懂這些,只知道客人想安靜一會,我再給您彈奏一段曲子好麼?““你不用懂,只需要聽著就是,想彈曲子就彈,你彈你的,我說我的,你彈痛快了,我也就說痛快了,各取所得如何?這些銀子全給你。“雲燁從懷裡掏出所有的銀子一股腦的推給了那個女子,女子把身子往後縮一縮,小聲的說:‘小女子只是樂師,用不了這些錢的,您前面給的就足夠了。“雲燁粗魯的把銀子放在她的裙子上,自顧自地說:‘都想要點什麼,和尚想要,道士想要,一個個非要把其他人踩在腳底下,頭杵進爛泥裡才滿足,我的在是對的,你們說的全是狗屁……小姑娘彈沒彈琵琶雲燁不知道,一大堆無意的話從嘴裡噴湧而出,一直說到口乾舌燥才罷休,揪了七八顆葡萄放進嘴裡,吸乾了水分,再把葡萄皮猛地噴了出去,好一個天女散花。
別人想要安靜下來就需要靜思即可,雲燁屬於狂放派,需要發洩一下才會正常,又不是在家裡,黑豹吼不成,軟綿綿面的歌曲成了往烈火上澆油。
看到和尚就討厭,尤其是滿眼全是和尚的時候,嘴裡唾液變得充足了,又站在船頭,準備繼續開罵,才罵出禿驢二字,一隻破草鞋就凌空飛了過來,抽在了雲燁的臉上,味道十分的不好聞,這那裡受得了,雲燁趴在船頭狂吐,吐得全身都軟,在綠衣女子的攙扶下回到甲板上,一連喝了三杯茶才舒服一些。
那些紈絝子見雲燁被女子扶進艙房,好像腿軟的都走不了路,那些歌妓就唧唧喳喳的說小話,紈絝們一個個的把拇指都要翹到天上。
還沒等雲燁招呼兄弟們去找拿鞋底子抽自己的混蛋,一個光頭上全是嘔吐物的黑衣僧光著一隻腳走了進來。
柴令武剛罵了一聲禿驢,就被一招烏龍擺尾給踹的貼到牆上。哼哼唧唧的說不了話。惹得歌姬尖叫著四處奔逃。
“剛才是誰站在船頭罵人,還吐了佛爺一身的?“鐵塔一樣的巨漢,往那裡一站頓時就威風凜凜,猶如天神下凡一般。
滿船艙都是欺負人欺負習慣了得主,誰會被嚇住,臉面還要不要了,程處默大怒,一拳就砸了過去,這小子也是練過的,戰場上不少殺人,可是在巨漢面前像個孩子,眼看就要落敗,李懷仁立馬加入戰團,長孫衝拎著一把椅子就砸在巨漢的後背上,巨漢彷彿沒有知覺,理都不理會的一拳揍在李懷仁的肚子上,被揍的飛了起來。
劉弘基家裡就不出好東西,劉正武的拳頭眼看就要打中了,可是巨漢不在乎,軟綿綿的拳頭對他沒什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