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把那種人叫做傻缺,颶風到來的時候,我們都會躲進海港,或者海灣,如果可能,我們連船都想拖上岸,至於你說的那種人一般只適合餵魚。”
雲燁拿著半隻羊腿,皺著眉頭在火星四濺的篝火上燒烤,昏暗的山洞裡只有微光透進來,明滅不定的火光將他的臉映的忽明忽暗。
信風來了,沒想到颶風也來了,雲燁可沒有李泰的那種浪漫情懷,他只是在祈禱颶風趕緊過去,最好馬上就海晏波平,剛才劉進寶回報,海邊搭建的木屋已經被狂風颳得不知道去了那裡,樹冠很少的椰子樹都被風連根拔起,就那樣在空中飛舞,模樣非常的恐怖。
也不知道劉仁願,冬魚,老鐵他們能不能扛過去,但願三艘船完好無恙,好在都是航海的老人了,提前發覺了颶風的到來,做了應對,其中最重要的應對就是把李泰和自己攆下船,老鐵認為這是最佳的檢驗戰船的好機會,不同意把船弄進船塢,雲燁也是這麼認為的,新船最好經受一下海浪的檢驗為好。
知道颶風會來,誰都沒想到會是如此暴烈的颶風,弄得雲燁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就是不知道老鐵現在怎麼看。
颶風來了老天爺都沒辦法,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只能看他們艹舟的技術能不能讓他們避過粉身碎骨的下場,因為颶風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把船推到岸邊,再狠狠的甩在礁石上,劉仁願,冬魚,老鐵雲燁並不是很擔心,這些人航海的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他們都能活下來,就是不知道皇帝給他兒子送來的所謂高手,還有馮家的那些兒郎能不能活下來。
雲燁削了一塊羊肉遞給旁邊默不作聲的馮盎說:“馮公現在可有後悔之意?”
馮盎接過羊肉,卻沒有吃,鄭重的問雲燁:“雲侯,這是海上能遇到的最糟的境地麼?”
“很糟,但是並不算最糟,晚輩上回運糧回長安的時候,遇到了龍吸水,就比這還要糟糕一些,上了海,就別指望自己運氣,您從海商們的折損上就能算出來這裡面到底有多大的風險。”
馮盎嘴裡嚼著美味的羊肉卻如同嚼蠟,馮家的精銳弟子如今都在船上,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淡然處之,馮家想要開創海上紀元,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
“侯爺,小的好像聽到牛角號的聲音。”劉進寶腰裡拴著繩子溼漉漉的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抹著臉上的雨水進洞稟告。
“風小了,劉仁願他們走之字形避浪了,這個時候聽說只能頂著風前進,如果橫過來,船就會被掀翻。看樣子他們沒事了。“雲燁側著耳朵聽了一陣子,風聲沒有剛才那麼刺耳了,隱隱約約的有號聲傳來,山洞所在的這面山崖正好面對大海,弧形的懸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聲音接收器,這是最好的海邊瞭望,觀察的所在。
見雲燁開始放心的吃東西,馮盎的心也落了地,只有李泰還沒有看夠這樣壯觀的氣象景觀,小聲的嘟囔兩句,引得雲燁馮盎一起對他怒目而視,李泰訕訕的摸摸鼻子,走到篝火邊上,拿過雲燁手裡的羊腿拿小刀子削著吃。
天色暗了下來,最後的亮光在烏雲的遮蔽下也消失無蹤,海面上的風浪依然很大,這個時候才是最考驗船上功夫的時候,漆黑的環境裡面能嚴格的按照船長的命令列事,沿著制定的方向前行,避開自家船隻,這樣的船長才是真正的高手。
雲燁,馮盎,李泰這個時候心裡想什麼都沒用,只能等待明曰天亮之後再說,躺在床上的雲燁是伴著馮盎的祈禱聲入睡的。
天光大亮之後,雲燁聽到了海鷗淒厲的鳴叫,就知道外面的烏雲已經散去了,走出山洞,眼前一片狼藉,風依然吹著尖利的哨子呼呼地颳著,海浪雖然沒有昨曰的狂暴,也依然餘韻未息,一米高的浪濤席捲著海面上的雜物,狠狠地慣在礁石上,發洩著自己剩餘的怒氣。
海面上一艘船都沒有,馮盎驚懼的回頭看雲燁,想要雲燁告訴自己一個能安心的訊息。
“馮公莫驚,昨夜那樣大的風浪,他們如果還能留在原地才是怪事,這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廣州我都不奇怪,相信我,沒事的,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馮盎指著海灘上一艘破爛的船對雲燁說:“你看看那是什麼?“說完就快步沿著石階往下走,雲燁李泰連忙跟上,等走到近前雲燁就笑了,這不是三艘船裡的任何一艘,是一艘方頭方腦的怪船,這東西怎麼也跑到海上來了?這樣的船隻適合跑內河。
“侯爺,這是一艘高麗船,只有高麗人的船才是這個模樣,大風起來的時候,這艘船一定就在附近,您看,這不是一艘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