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父親面前,低下身子準備聽聽父親有什麼教誨,卻見父親顫巍巍的舉起手掌,一記耳光就抽在自己的臉上。
見老父怒不可遏的樣子,不敢問緣由,連忙跪了下去,連聲說孩兒知錯,請父親責罰,莫要氣壞了身子。
見到父親被祖父打耳光,這是快六十年沒有的事情,身後的顏家後輩全都跪了下去,請老祖宗保重身體,莫要氣壞了。
“子善,你上回捱揍,大概還是你十五歲去青樓時捱得吧?”顏之推帶著回憶之色對自己已經七十餘歲的兒子說。
顏子善老臉微紅,低頭說:“那時孩兒少不更事,身子未長成就去胡鬧,父親責罰的是,只是沒想到時隔快六十年,又領教了父親的教誨,放眼大唐天下,有誰能在七十四歲之時還受到父親的懲戒,這樣的福氣有幾人能得到,孩兒只盼著這樣的福氣能一直延續下去。”
顏之推對兒子的寬心之舉也不理會,自顧自的從矮几上拿起一個巨大的土豆,對顏子善說:“顏家尊崇祖宗,卻不信鬼神,從祖先顏回時期,我們就在學問一道上精益求精,向老農學種地,向漁夫問水性,向乞丐求至理,從不敢自滿,我們不信鬼神,但是相信事實,子善,是什麼原因讓你失去了探知事實的勇氣?
誰告訴你土豆產不了二三十擔的?你種植過這東西嗎?你憑什麼不相信雲燁的話?只靠著臆測,就下了決斷,把天下至寶當成廢物餵豬,好一個有眼無珠的顏子善。“顏子善大驚,抬起頭看父親,卻見父親閉上了眼睛,一臉的灰敗之色,頭臉之上的老人斑似乎更加的醒目。
只好把眼光看向隨父親一起出門的顏壽,老僕顏壽是這屋子裡唯一的下人,見大少爺看自己,就回答說:“大少爺想差了,這土豆真的畝產二三十擔,今日,老奴陪著老太爺去了種植土豆的地裡,正好趕上藍田縣令在收割土豆,他們做的很細,量出來的一畝地裡的確產出了三千餘斤,為了確定平均的產出,他們又量了一畝地,老太爺估算過,產出相差不遠,這些都是老太爺和老奴親眼所見,不會錯的。”
顏壽的話說完,顏子善就呆住了,這對他的衝擊太大了,自己在人前人後不停地駁斥一畝地產出二三十擔的傳聞,那些種植了的人家之所以不吭聲,就是在等著看自己的大笑話,可笑自己還以為他們被自己的言論駁斥的無言以對,自己等著看雲燁如何收場,原來雲燁也在等自己顏面掃地。
“老夫今日做了一次賊娃子,跑到雲家莊稼地裡偷莊稼,僥倖得逞,呶,就這東西,名字叫玉米,也是一門新莊稼,味道甜美,據說比起麥子不差分毫,可是產出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老夫估算了一下,一畝地最少也能產個五六擔,這東西和土豆不同,是真正的糧食,土豆顏家餵豬了,那就餵豬了,我家不和豬爭食吃,但是玉米是老夫偷的,既然偷回來了,那就是我家的,我問過了,再有一個月玉米就會成熟,等成熟之後,老夫會上雲家再去偷一些成熟好的回來,明年多種些,老夫爭取多活一年,看著玉米這東西在顏家生根發芽,否則我閉不上眼睛。”
“父親,都是孩兒自以為是鑄成大錯,這上門去討要玉米種子的事情就交給孩兒,哪怕再艱難,孩兒也會討回來。”
顏之推在兒子的臉上摸了一下,笑著說:“我顏傢什麼時候低過頭,你的臉面還值錢,不能輕易折損在雲家,一個長輩罵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是看得起他,錯了咱家也不認,你父親我早就過了隨心所欲的境界,偷他家玉米,他家的護院還不得幫老夫推車子。
我發現了一件妙事。“顏之推蒼老的臉上堆滿了孩子般的狡黠,顏子善心頭大叫不妙,父親只要露出這樣的笑容,就一定有驚世駭俗的言論發出。
充分享受了晚輩們求知的目光,顏之推才大笑著說:“老夫發現,做賊偷有癮,這次得逞,讓老夫神清氣爽,這種愉快的經歷只有一次怎麼行,雲家需要多光顧幾次才是正理哈哈哈哈……”
(未完待續)
第二十八節 老壽星來了
雲家最近的防盜任務很重,都是些老賊,成群結隊的肆虐雲家莊子,先是看看土豆的收割狀況,自己量一畝地開始挖土豆,不用官府的人手,全是他們自己的家丁,挖出來稱一稱就不管了。沒人敢指責。
華縣令和主簿瑟瑟發抖的站在大太陽底下,連頭上的汗水都不敢擦,一副隨時就要哭出來的模樣,這兩天他們接到了無數的恐嚇,必須照顧好老人家,只要一個出事,他們就會被剝皮抽筋。
雲燁躲在玉米地裡踮著腳尖看那些該死的老賊,他們家裡都有土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