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才是正經,少弄些歪門邪道的出來。”
大漢欲言又止,點點頭在賬簿上按上手印黯然的離去,自己一輩子積攢的家業送給外人,總不是那麼舒服。““雲侯,請恕下官直言,您能給下官說明一下為何您莊子上的莊戶要繳納如此多的租子麼?您看,張全,繳租六貫三,張元,繳租九貫五,這個何大昌居然繳了四十七貫六,下官抽調過戶部的賬冊,對這樣的數字聞所未聞,不知雲侯何以教我。“雲燁啞然失笑,雲家的賬簿的確會讓人心生疑竇,在這個生產力普遍低下的時代,雲家的多種經營就顯得極為顯目,御史能到現在才發問,已經是心性沉穩之輩了,要知道魏徵沒事幹總喜歡到雲家莊子,對於雲家無話可說,長孫每回來都要很無禮的翻看一下雲家的賬簿,每回都要發一次火,說雲家肥的流油,這是要把全天下的錢財弄回來填墳啊。
雲家這條大河既然恣意汪洋的,莊戶們的小河溝自然也滿滿的,便宜坊的蔬菜,糧油,禽蛋肉,還有各種點心,調料,尤其是辣椒,這東西讓雲家的莊戶賺的盆滿缽滿的,別人家只能瞪著眼睛流口水,莊戶們從不把種子給外人,雲燁給了程家,牛家,秦家,尉遲家一點都被莊戶們整整在背後罵了好幾年的敗家子。
棚子底下一個喝茶的老漢站起來說:“這位官爺,小老兒就是何大昌,今年繳租子繳了四十七貫六的就是我,本來想一口氣繳八十貫的,可惜主家不答應,坐在這裡磨賬房劉先生,等老半天也不答應,您也覺得老漢繳的少了,您看,錢都背來了,您和劉先生說說,我今年一口氣繳他個八十貫。“黃宇還沒反應過來,劉賬房就跳著腳大罵:“狗日的何大昌,想得美,佔主家的便宜也沒有你這個佔法,你把錢早早的繳清楚了,明年那個糕點鋪子你就佔了四成份子,明年你再多繳一點,不就過了五成,三五年你白落一個旺盛的好鋪子,鋪子每年賺的錢越來越多,你想用今年的份子頂明年的份子,想從老夫手裡撈好處,死了心吧。“
(未完待續)
第四十七節 地主家收租(4)
賬房的暴怒讓何大昌面紅耳赤,讓黃宇不知所措,他怎麼看這個老農都不會是年收入上百貫店鋪的主人,更何況雲燁就在跟前,他也毫不顧忌的想著佔便宜,沒把侯爺當回事。
雲燁拍拍他的肩膀說:“你看,就是這個樣子,雲家莊子如果只靠著從土裡刨食,收這樣高的租子的確是喪盡天良。
但是你看看,莊子裡就沒有閒人,有人用閒散土地種菜,種果樹,養魚,養蜂產蜜糖,養豬,養羊,還有貪心的專門養吃肉的牛,這個不違法,是在官府備案了的,所以一家子收入渠道多了,產出也就多,大唐律法規定的又嚴厲,主家最少佔有這些產業的兩成,雜七雜八的雲家就落下這麼多。“說完話就把蛋糕碟子放在他手裡說:“放心的吃,雲家的吃食都乾淨,不沾血,就是陛下到雲家也吃的沒有半點忌諱,昨天你們的御史中丞才到家裡混了一籃子變蛋跑了,生怕我要錢,御史的職位清要,但是貧寒,對於你們我充滿了敬意。
公主家你們敢彈劾,王爺家你們沒放過,青雀和我弄塌了大內的宮殿你們也沒有放過,很好,多看看,多聽聽,你們現在是在觀政,開啟眼界看世界,你會發現奇蹟無處不在,其實都是這些泥腿子創造的。“黃宇嘴裡吃著抹了蜜糖的蛋糕,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苦澀,雲燁的話讓他的雙眼有些潮溼,御史,御史,說起來好聽,其實就是一個得罪人的活,是百官中的另類,其他官員私下裡作些生意,補貼一下家用誰都哈哈一笑了之,唯有御史不行,他自己每個月八百文的俸祿需要養活一大家子人,長安米貴,農家孩子都認為棗糕是臭的,只有自己四歲的女兒每天都在盼著吃棗糕,以前還覺得節操比其他的外物重要,現在看起來他是如此的孱弱,就像沙灘上的城池,大浪捲過來就坍塌了,世道怎麼了?
長安越發的繁華了,直徑十八里之城住的滿滿當當,河面上帆影連綿不絕,城內摩肩接踵,堅持了數十年的宵禁在逐漸崩塌,新化坊梨花盛開的時節宛若天堂,曲江上的歌舞旦夕不休,惟有御史從未改變,朝堂上的每一次出奏,都如洪鐘大呂,讓所有的官員警惕。
強壓下心頭的感慨,對於雲家,自己當然要再仔細地看看,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想起雲家的劣馬和惡僕,正要告訴雲燁不要因為這些小節毀了自己的名聲,卻發現那匹無聊的馬走進了棚子,看到雲燁在吃蛋糕,就湊上來,在雲燁的手上咬蛋糕吃,雲燁居然不惱火,而是把蛋糕攤在掌心任它食用。
幾個老頭子圍過來,摸著旺財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