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棻都不敢抓這個小尾巴。
雲家的人不斷地往嶽州湧去,不奇怪,京城裡好多家也是這樣,程家,秦家,尉遲家,都是這樣,唯有牛家沒動彈,反而用嶽州的資產換取了其餘四家在長安的資產,老牛說了,他家人少,顧不過來。
長安市上很蕭條,人很多,貨物少價格卻貴,魏徵的馬車走在西市上,耳中聽到的全是謾罵之聲,商家嘿嘿的笑著任你辱罵,但是隻要說起價格,就一口咬死不二價。
“這年頭想吃口豆腐他孃的都成了奢望,就張家一家在賣,價格比原來多了三成,如果紀家,還有買糰子豆腐的盧家不去嶽州,誰正眼瞧他張家一眼。”
“沒法子,長安不是個做生意的好地方,去嶽州也是該的,我家的皮子作坊要不是離不開草原,我也去嶽州,聽說那裡你做生意只要人能扛得住,你連續一年不關門也沒人問,長安啊,那個破鼓一敲,咱就得關門,晚了一點,那些狗曰的武侯就會拿鞭子抽你。”
“有錢人都去了嶽州,長安留下的要麼就是最有錢的,要麼就是窮光蛋,咱賣的東西貴人們看不上眼,窮苦人家買不起,生意沒法子做了,等嶽州城徹底建好了,咱也去嶽州算了,咱是要飯吃的人,得跟著主顧走。”
長安古城第一次受到了外地城市的衝擊,這讓一向驕傲的長安人無法接受,不論你接受不接受,事實就擺在面前,拗不過大勢,就只能隨波逐流了。
以前就在為都城安在長安好,還是安在洛陽方便,這些年從來沒有停止過討論,現在好像又多了一個選擇,那就是嶽州,只是在百姓間流傳,官宦人家只是一笑而過,這是真正的無稽之談,雲燁當初設計嶽州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它會成為京師,這是一座純粹的商業城,和長安相比,少了幾分肅穆和大氣。
魏正打算穿過昭國坊回家,以前這裡整天都是叮叮噹噹的敲鐵的聲音,今天進來,這些熟悉的聲音不見了,整座裡坊安靜的滲人,滿地都是垃圾,風從門洞子裡灌進來,破爛隨風飄舞,如同鬼蜮。
一個佝僂著腰的老漢在垃圾裡搜尋還能使用的廢物,見一輛官車駛了過來連忙退到一邊,馬車停在老漢的身邊,魏徵掀開馬車的簾子問:“老哥哥,這昭國坊裡的人都去了那裡?鐵匠鋪子為什麼都不見了?怎麼都是空屋子?”
“回官人的話,都走了,都去嶽州發財去了,坊正也走了,聽說去了嶽州,那裡有一整條街都會是鐵器作坊,大家聚攏在一起好做生意,互相照應著有大買賣也能接下來,所以都走了,把這裡的房產賣給獨孤家了,聽說準備拆掉建園子,昨曰就有人來看過,現在坊市裡只有老漢留下來開門,關門。”
魏徵謝過了老人家,拳頭攥的緊緊地,他知道長安這一次的大蕭條,沒有五七年的時間無法恢復,雲燁這是在抽長安的精髓補嶽州的元氣,嶽州什麼都享受現成的,那些店鋪只要去了就能馬上開工,商人們如果想要大宗的物資,除了嶽州,別的地方根本就無法提供。
他是在懲罰整個長安城的人,只因為那些流言,他就惡毒的做到了這一步,嶽州原來的計劃不是這樣的,他們準備大力發展漁業和桑蠶,還有茶葉,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不和長安的產業起衝突,做到強大的互補姓。
一南一北做到相互補充,相互依存,最後達到一起繁榮的目的,當初自己對雲燁擬定的發展規劃,佩服萬分,共同繁榮才是能讓大唐國力飛速攀升的良方。
現在算什麼?長安填嶽州?當初商議好的,就算要從長安抽掉一部分產業,那也是逐步進行,不會一夜間人去樓空,就為了懲罰那些背地裡嘀咕你兩句的人,你就把以前商議好的方略一股腦的推翻,藉著皇帝希望嶽州趕緊繁榮起來的心思,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人不是這樣做的,你不能把怒氣撒在百姓的身上,這是一個官員該有的心胸和氣度,也是一個人守住本心和節艹的底線,雲燁,你怎麼能這麼做?
別人不清楚魏徵非常的清楚,商家搬離只是第一步,惡果會逐漸顯現,沒了作坊,很多以前吃作坊飯的人就會沒飯吃,只能去勳貴家的農田地去種地,長安的稅收會急劇的減少,不可能拿出許多錢來改善長安的環境,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長安會破敗,如果國庫不出錢,破敗的長安就不足以承擔京師重任,說不定洛陽就會成為下一個國都。
而不是國都的長安,魏徵不敢想象他會敗落到何種地步。(未完待續。)
第三十四節仁至義盡
魏徵在長安城裡轉了整整三天,一百零八個坊市走了個遍,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