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殤不敢放開,一放開準沒命,讓劉進寶找最烈的酒給這傢伙灌下去一罈子,弄醉之後搬到客房扔床上讓他好好睡一覺。
自殺這種事往往就是一時的血氣之勇,只要這股子勁過去了,不要說自殺,你殺他都不幹,更何況賀天殤老母在堂,豈有輕易了結自己姓命的道理。
到了書房,雲燁泡了一壺茶,兩人坐在矮几兩邊,絮叨一番離別後的狀況,雲燁沒問魏天珏的事情,寒轍也沒有提起,說的都是些瑣碎的小事。
當三遍茶水喝完,寒轍清清嗓子說:“我這回來最大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你雲家收藏的兩枚白玉京玉牌,這東西對我們非常的重要,如果雲兄答應,我們準備付出一定的代價,小弟不願意再和雲兄殺的你死我活的,寒轍本來就沒有幾個能看得上眼的人物,雲兄是第一位讓我起了結交之念人物,我很珍惜。“
看著寒轍清澈的眼底,雲燁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詫異的問:“你和我打的你死我活的就是為了這東西?“
寒轍點點頭說:“也只有這東西能引起我的興致,白玉京乃是上古傳承的一支,聽說很早以前高人輩出,在我們的口耳相傳裡,是最接近神的一個族群,所以你能想象我們在聽說白玉京出世的訊息後有多麼的震驚。”
雲燁現在的脾氣非常的暴戾,聽了寒轍的話,想起自己為了這個破東西費了多少精神,好幾次差點沒命,原來根子處在這東西的上面,老天爺啊,原來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冤大頭,為了三枚不知所謂的玉牌,自己吃了多少苦頭,越想心裡的怒火就越是旺盛。
一隻手把錦盒開啟,指著裡面的玉牌說:“這東西我有三枚,不是兩枚,你要看隨便看,如果給我補償拿走都行,但是,在你看這些東西之前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否則休想。”
寒轍點點頭,這是應有之義,人家把無價寶都拿出來和你一起觀賞,糾察其中的奧秘,自己付出點代價實在是太應該了,自己沒看錯雲燁,他是一個很大方的人,想到這點拱拱手說:“雲兄儘管說,本該如此,寒轍無不應允。”
“王八蛋,你他媽的想要玉牌你早說啊,至於弄得我好幾回都險死還生的,手下的弟兄死了六百多,我的要求就是揍你一頓,不許還手。”
說完就撲了上去,寒轍自己是一個萬中無一的高手,可是聽到雲燁的要求還是愣了一下,想不到人家提出的條件是這樣子的,剛要問一聲確定一下,就看見雲燁從案几後面跳了過來,拳頭帶著風聲砸了過來,心頭一動,就把鼻子迎了上去……
一柱香的功夫過後,捱揍的除了鼻子流血,眼圈紅腫再沒有其他不良反應,神清氣爽的拿著一枚玉牌仔細的觀摩,好像剛才捱揍的不是他。
揍人的躺在地板上胸膛劇烈的起伏,氣喘的像是一個破風箱,兩隻手背上到處都是血跡,不是人家的血,是雲燁自己的拳頭關節處破了好幾塊皮,樣子比捱揍的那個還要悽慘,躺在那裡有氣無力地說:“為了幾個破牌牌,我們從長安打到玉山,又從玉山打到嶽州,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它們莫名其妙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洞庭湖水面上浮屍連片,官軍不算傷者,光算陣亡者就有六百餘人,我簽發陣亡文書,簽發的心都碎了,你個王八蛋,早說你想看玉牌,你早就看到了,至於等到現在才看到?
我雖然小心眼,但是對於自己看順眼的人一向大方,你看我順眼,我看你也不錯,只要傾心相交,何愁不能成為摯友,弄得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剛才甚至都在想,要不要替死去的袍澤復仇。“
寒轍剛才在捱揍的時候還小心保護了茶壺不受波及,對雲燁的話充耳不聞,熟練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想想不給雲燁倒不好,又倒了一杯,放在雲燁身邊,轉過身就把心神投入到一字排開的三枚玉牌上,看樣子一時半會的沒工夫理會人。
雲燁自己從地板上爬起來,看看寒轍投入的樣子就走出了書房,吩咐丫鬟給寒轍掌燈,準備食物,每一個看玉牌的人剛開始都會是這種德姓,明明狗屁不懂,非要裝出一副努力研究的樣子,李承乾如此,李泰如此,希帕蒂亞也是如此,就連金竹先生,玉山先生,元章先生這些大儒也是這樣。
最灑脫的是顏之推老先生,瞅了一盞茶的時間就扔到一邊說弄不明白,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風度,能看明白的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看不明白的人看一輩子也是狗看星星。
白玉京或許真的存在,可是畢竟只是一個傳說,留存在世上的只是隻言片語,想要把這些殘破的片段串聯起來最後挖掘到真相,難,非常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