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頭頂肆虐。
劉方嘿嘿的笑著給兩邊發令,那些掩藏在小土堆後面的八牛弩已經嚴陣一待,當煙霧裡的高麗人吶喊著衝出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卻是無情的弩箭,從來沒有一支軍隊裝備過如此多的八牛弩,粗大的箭桿排成隊,帶著顫音橫掃了過去,緊接著雲燁手裡僅有的一千騎兵,分成兩隊鑽進了戰場上的滾滾濃煙之中。
煙霧遮擋了視線,看不清那裡的情形,雲燁只能從人熊暴烈的呼喝當中知道大唐的騎兵還在戰鬥。
煙霧中鑽出來一個渾身血跡的高麗騎兵,手裡搖著鉤鎖,想要套在投石車上把他拽到,他還沒有來得及甩出繩子,一支攻城鑿就穿透了他的身體,把他牢牢地釘在投石車的擋板上,惱怒的唐軍把他從擋板上卸下來,裝進筐子,然後砸下了機括,那個高麗騎兵,劃出一道弧線又回到了大王城。
濃煙散盡的時候,城牆上響起了急促的鑼聲,這就是傳說中的鳴金收兵,高麗人不管如何努力的鳴金,也不見一個高麗騎兵出來。
一陣大風徹底掃清了戰場上的煙霧,城頭的高麗人在哀嚎,城下的雲燁也是捶胸頓足,戰場上只有稀稀疏疏的不到百人還能坐在馬上,剩下的都躺在地上,被自己的戰馬拿鼻子拱來拱去……雲燁儘量把頭抬高,不讓淚水滑下來,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有人為了土地打仗,有人為了女人打仗,有人為了錢財打仗,偏偏自己是為了一堆屍骨在打仗,為了不讓那些屍骨流落他鄉,自己不得不在異鄉留下更多的屍骨,他孃的都是為了什麼?隋煬帝的錯誤為什麼要我來背?這一刻雲燁恨透了那些逼迫自己來遼東的將帥。
“大帥,末將幸不辱命,斬殺高麗騎兵八百騎,自損三百八十八騎。”賴傳峰全身浴血,站都站不穩,雲燁揮手讓他下去休息。
楊月禮是被抬著過來的,雲家的盔甲有效的幫他躲過了很多的災難,但是從變形的護心鏡就能看的出來,他捱了重重的一連枷。嘴角血跡斑斑,這也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鬥,五百唐軍,回來的不到五十騎。
雲燁從不委過於人,只要是自己的錯,都是自己擔,看到遍地的屍體,心裡的無名怒火高漲,瞪著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劉方。
“雲侯,這就是戰爭,沒有什麼仁慈可講,我們僥倖得勝已是難得,高麗人出動了兩千騎兵,兒郎們以少勝多甚好!”
“劉方,高麗人死多少我不管,我不想再看我的手下再死一個了,不管成不成,我都會在今晚燒城,如果成功,我們去挖屍體,如果不成功,我們扭頭就走,一刻都不停留,我會帶著將士們的屍骨,去問問李靖,這是為什麼?憑什麼為了一堆能用談判手段要回來的骨頭,讓我的手下白白犧牲,這是人命,都是我的袍澤,我的心都碎了。“雲燁摳著胸口衝著劉方咆哮,如果這時候劉方再敢說生死尋常事一類的屁話,雲燁絕對打掉劉老頭的大牙。
“好吧,你是主帥,你要這麼幹我沒有異議,但是一定要把手裡的火球,石塊全部扔進城裡之後再進行,現在水流緩慢,源頭又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只要天一黑,我們就倒油,還要進行激烈的佯攻才行,必須讓敵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城頭,我們才會有機會。“雲燁咬著牙根答應了劉方,只要不死人,器械隨他用,現在就是拿投石車往進扔銀子能把敵軍砸死,雲燁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投石車之間的較量很無趣,那些粗大的懸臂不停地揚起,落下,只要是能裝進筐子裡的東西,統統都被裝進去,然後扔回大王城,包括那些戰死的高麗騎兵。
“雲侯,屍體還是不要扔了吧,我們畢竟是大軍,不是野獸。“劉方走到正在給受傷的將士治傷的雲燁跟前,小聲的建議。
“我只尊重活著的人,死了的高麗人對我來說只是一堆肉,和石頭沒有區別,扔進去又如何,當然,我們自己戰死的兄弟一定要收回來,燒成灰,我要帶回去,還給他的家人。“說到這裡,雲燁的眼淚又開始嘩嘩的流。
“雲侯,你不對敵人講規矩,敵人也不會對你講規矩,這會給你帶來極大的惡名。“劉方想要繼續勸,卻被雲燁煩躁的打斷了:”都他孃的是敵人了,就該無所不用其極,有什麼情意好講的,如果那邊躺著的弟兄能活過來,我他孃的給高麗人叩頭都行。“無舌把還要說話的劉方拉走,他看了出來,這時候的雲燁沒有理智可言,整個人沒有崩潰掉,已經算是奇蹟了。
投石機的戰鬥以唐軍的勝利告終,高麗人的投石機毀壞的很嚴重,到了天暗下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幾架可以使用的了。唐軍這邊的卻不然,只要有毀壞的,立刻就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