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完全忘記了自己來找他談話的初衷,聽到雲燁不斷地掀他的老底,不由得惱羞成怒,怒喝一聲之後,拂袖而去。
雲燁見劉方老頭子進了船艙,吁了一口氣,回頭就笑著對那些商賈說:“我這裡還有一位射鵰手,不知道哪位有興趣,他可是活的哦……“嶺南水師現在很習慣用金錢來衡量自己的身價,這一次,從廚子到將軍上上下下都有軍功,卑沙城燒死了至少五千敵人,蒼巖城也殺了不少,大王城就不用說,軍中司馬很乾脆的寫了殺敵萬餘的數字,雲燁悄悄地問過司馬,這樣不負責任的寫,會不會招來麻煩,誰知道不屬於雲燁管轄的軍中司馬仰天大笑著說,寫少了誰信啊,軍中很多的功績就是這麼寫的,他自稱已經寫過無數的軍功,就數這一次的最為真實,如果有人膽敢質疑,就去找他當朝對峙,他不把那些嚼舌根的傢伙罵個狗血淋頭,就算他白當了這些年的司馬。
所以當廚子都具有親冒矢石,送飯到前線的功勞時,嶺南水師上下一片歡聲笑語,只要回到大船上,大帥就會宣佈所有人的賞格,軍功是回到長安以後的事,可是錢財,上了岸就會有,沒看見那些渾身上下一個銅板都沒有的商賈,為了湊船錢,在加緊計算財貨,估值,這些人都是最好的賬房。
躺在木筏子上曬著太陽,就會不由自主的談起自己這趟的收入。
“大哥,小弟這回還是虧大了,和高麗騎兵對砍的時候,偏偏沒被選上,要是和大哥一樣被選上,說不定我也會多賣幾顆人頭,弄得現在就賣了一顆。”
“知足吧,你這回是三轉軍功,回到鄉里,弄不好能去縣衙裡當捕快,對了,你狗日的不會光顧著賣人頭,沒給戰死的弟兄分功吧?”
“咱嶺南水師從來都是死者為大,小弟還做不出這種事情,多出來兩顆人頭,一顆算在栓子頭上,另一顆被我賣了四十貫,那個商賈還想要小弟送給栓子的那顆,俺沒給,要不然栓子沒有人頭在身,怎麼風光大葬啊。”
聽了這話,準備跳起來揍他的大哥這才重新躺下,把手枕在腦袋後面說:“死了的弟兄不是沒軍功,就是賞賜的微薄一些,朝廷對戰死將士的撫卹就是一頭驢子的錢,大帥知道不合適,是在變著法的給戰死的弟兄做補償,戰死了,又有功勞在身的,家裡的賦稅是要被免掉的,而且勞役也會免除,再由咱們水師給家裡補貼一點,一家子就能熬到孩子長大,記住了,這件事不許外傳,大帥是背了責任的。”
聽了老兵的話,年輕士兵點點頭,發誓會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說,這股保密的暗流悄悄地傳遍了全營。
長孫老頭坐在船艙裡笑眯眯的驗看著手裡的絲麻,扯出來一股子,捻成麻繩,找來勾碼,掛在上面,直到掛了三個勾碼,才在面前的賬簿上記錄下了絲麻的成色等級和數量,看到老掌櫃在捶腰,年輕的活計就說:“老太爺,您都有十幾年沒碰這些事了,還是我們來吧,您老多歇會您看啊,手都屠戮掉皮了。”
長孫老頭哈哈一笑,看看自己的手對心腹夥計說:“我這是高興的,離哥兒,煌哥兒,燕哥兒他們的出身有了著落,你說我不該高興一下,三房的節哥兒,不是補了一個九品小吏麼?他父親可沒少在我面前顯擺,弄得夫人總是埋怨說我不懂得去本家走動,現在好了,三個孩子這回都在我身邊,趕上了這場潑天的富貴,咱家斬首一百六十五級,三個孩子最少都會是車架檢校官,離著皇族最近,三房的那個文部小吏,實在是不夠看。”說完之後又是一陣大笑。
“老掌櫃,這也就是娘娘下了嚴令,不許咱們走她老人家的路子,要不然,以咱家三個哥兒的品性人才,早就出仕了,還用得著我們現在欠了一屁股的債,幫著幹活。”活計這些年也早成大夥計了,對這些粗活也好些年沒幹了,猛然間幹起來,很不高興。
“你懂個屁啊,就是娘娘發話了,三個哥兒就能有軍功了?雲侯這事辦的很漂亮,不同於別人剋扣將士軍功,自己撈錢,在這裡都是我們面對面的和那些有功的將士說好了的,一手錢,一手軍功,兩不相欠,由將士自己去監軍司馬那裡改過來的,沒有人有怨氣,所以不存在手尾,就算是有一兩個被人家收買想要把事情捅出來,估計還沒怎樣呢,就會被別的將士弄死,這就叫犯了眾怒,跟何況咱家燕哥兒的確親手砍死了兩個高麗人,所以這個軍功咱家要定了,現在乾點活怕什麼,回到家裡,有你佔便宜的時候。
主僕二人哈哈一笑,接著忙起手裡的活來。
無舌翻著手裡書,看幾眼,就拿起缽子裡的豆子往嘴裡填幾顆,嚼得嘎嘣嘎嘣的,對面的劉方不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