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問你那些女人了,我是問你那些高麗人哪裡去了?““高麗人?問清楚了老巢在哪,丟海里了,留著他們幹什麼。上了船的弟兄回報說船上的那些女人就見不得人,大冬天的衣服都沒有,擠在一起取暖呢,船艙底下和地獄沒什麼區別,看了第一眼,還以為見了鬼。”
“算了,給那些船上弄過去一些糧食和弟兄們的舊衣服,到了大唐,怎麼說都是人,就得有人的樣子,告訴那些傢伙們,咱們不欺負可憐人,還有十天就到了登州,二月了,登州海面該解封了,咱們快些,大帥還在登州等著呢。”
解救這些女人只不過是航行途中的一個小插曲,劉仁願並沒有放在心上,每年在海上航行總會遇到一些海盜和人販子,遇到了海盜就把他們幹掉,如果找到老巢,總會有很豐厚的別收獲,如果遇到人販子,就把人販子扔海里,這是標準的流程,嶺南水師現在有很大的一部分收入,就來自海盜和人販子。
劉仁願才要重新回到倉房裡繼續睡覺,卻發現旁邊的一艘商船忽然間起了騷亂,幾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向著大船拼命地呼喚,招手,聲音隱隱傳來,居然是漢話。
副將的臉頓時就漲的通紅,剛才自己上了那艘船,沒見有人說自己是大唐人,怎麼現在就冒出來幾個?
劉仁願抓著攬繩,立刻就盪到了那艘船上,指著其中一個女子問:“你們誰是大唐的人?”那些女子光是磕頭,話都不會說了。
副將也蕩了過來,氣急敗壞的吼:“剛才問你們誰是大唐人,怎麼不說,下在瞎叫喚什麼,既然是大唐人,見了我們害怕個什麼勁。
劉仁願阻止了副將,自己蹲下去溫言道:“不要害怕,既然會說我們的話,那就和大唐有些淵源,只要說出來,我們查明之後,自然會送你們回家。““軍爺,小女子姓田,夫家姓方,原本是河間人士,隨夫君返鄉祭祖,因為夫君好友是海商,所以就乘坐海船,沒想到在海面上遇到了這些強人,就殺了奴家的夫君和友人,將奴家擄掠至此,他們見奴家長得有幾分姿色,就……““這位大嫂不必哀傷,那些賊人都已經屍沉大海餵了魚,你如今得脫大難,好好地活下去才是正理。“說完勸慰的話,見那個婦人衣衫實在是破爛不堪,就從自己身上解下外袍,給她披上,指著另外的幾個女人問:“她們也是大唐人?““不是的,她們是可憐人,要不是有她們幾個幫忙,奴家早就追隨拙夫去了。咱唐人,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奴家斗膽把她們帶出來,向將軍祈求一條活路。”
劉仁願驚訝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瘦弱的婦人,見她說話條理清晰,言辭文雅,說不定是一個識字的,這就難得了,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還知道報恩,這樣的婦人實在是不多見。
“你說的沒錯,我大唐人就是如此,這夥賊人居然敢在我大唐海域恣意妄為,尤為可恨,我們這是殺進賊巢,斬草除根。”
說話間,從大船上送來了好多舊衣衫,方田氏很自然的指揮那些婦人穿上衣衫,再把其餘的衣衫送進船艙,自己又對著劉仁願施禮說:“將軍,奴家已是殘花敗柳之身,無顏再回家門,伺候將軍的話也說不出口,只求將軍賞一口飯吃,容許奴家管理這些婦人,都是些可憐人,還請將軍慈悲。”
劉仁願對這個婦人很是欣賞,他出自書院,雖然也看重貞潔,但是書院的說法是,婦人在強大的外力之下失貞,丟人的是男子,不關婦人的事。早就被書院教導的心高氣傲的學生都很同意這句話,一個連老婆都保護不了的男人,還有何臉面指責婦人失貞。
“很好,方田氏,軍中都是男子,的確不適合管束這些女子,你來管理甚好,只不過靠岸之後,你們的去留要看侯爺的安排,你不必擔心,侯爺總是有辦法的,這女人既然到了大唐,恐怕也回不去了,就算是回去了,你認為下場會有多好?”
方田氏黯然的點點頭,三個月的朝夕相處,她已經能說一些新羅話,對那裡的風俗也有了一些瞭解,如果不是寒冬封了港口,她們早就被賣到大唐各地了,而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人販子敢販賣大唐婦女,就是再手眼通天的人販子也不敢,只要自己到官府鳴冤,牽扯到誰,那個人都會是重罪,所以大船靠岸的前夕就是自己命喪黃泉的時候,那些被扔到海里的倭人,就是自己的下場。
劉仁願回到大船上之後,就把這些女人拋在腦後,拿出河北道的地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把海船開到遼河裡去,朝中的大佬們就不知道,海船開到河道里,就是純粹的在自取滅亡麼?
溯流而上,這是開玩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