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油,見了火星子要是不燒起來才是怪事,如果把船帆用水潑溼了快些走也可以,但是劉方說三山島是個好地方,輕易不要亂動。
原來想的法子沒用了,現在遼東的敵人都知道卑沙城著火了,只不過不知道到底是人為,還是天災。情況不明之下,警戒的等級必然會大幅度提升。
劉方喝著茶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見雲燁又踢了總纏著他的老熊一腳,笑呵呵的對他說:“老熊人不錯,想投在你家作家將也沒什麼不好,你家的家將的人數還是有些少,傳命侯一般都有三百親衛,更何況你是水軍的統領,全家就百十個家將那裡夠用。”
“沒見過這麼些想做僕人的,做了家將就沒了出頭之日,他不清楚?沒聽說做了家將有誰半路退出的,那樣一來,他還做不做人了。”
“你的怪念頭都是從哪來的,做了你家的家將,就和你家共進退了,你家好,他跟著沾光,你家倒黴,他跟著吃糠,你今年只有二十出頭,堂堂的傳命國侯,說出去比一些公爵府都長臉,跟著你三代人就沒了後顧之憂,你以為這樣的機會很多?”
劉方這回是徹底見識了火油的厲害,一場大火燒的到現在都滅不了,冒險爬到對面查探的探子回報說,對面的灰塵足足有一尺厚,地面燙的腳就沒法子挨,踩著高蹺勉強進去了一點,沒看見人,卑沙城的城牆都被燒成白色的了,城門上的鐵條都給燒化了,探子說,如果城裡還有活人,他寧願受軍法處置。
所以他對將來的戰事毫不擔心,高麗人如果想要重新控制這片海灣最少需要半年的時間,如今大火截斷路徑,他也不發愁,筏子是早就準備好的,月圓時間不到,海潮漲不到最高,怎麼進遼河口。現在才剛剛春至陽生,風力弱小,靠人把筏子撐到大王城,還沒打仗呢,將士們全都會被累的癱倒,還是等春風吧。
現在離進軍的時間足足還有十二天,所以他不著急,每日觀賞三山島的錦繡風光,頗有些樂不思蜀的樣子。
自從上回給雲燁講解兵法之後,他就絕口不提什麼將軍的修養和為將之道,很多時候,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他認為這樣親自做,也比給雲燁講解兵法來得輕鬆,他想再活幾年好看著孫兒成親生子,現在還不想被雲燁氣死。
(未完待續)
第二十八節 誰調教誰
睡在皮毛堆裡的雲燁汗流浹背,眼皮子在不停的抖動,手腳蜷縮在懷裡,如同嬰兒一樣,眼角不停的湧出大顆的淚珠,不一會就把他柔軟的枕頭,浸溼了大半。
在夢裡,他不停的在草原上奔跑,身後燒起了大火,滿地都是荒草,沒處躲,也沒處藏,明明知道自己只需要跳進前面的河裡,就能逃脫,誰知道不管怎跑,也到達不了,因為那條河也在跑,就像天上的明月,你走他也走,就像天上的白雲,你停它也停。
草原上的野火,就是最能奔跑的野狼,最後也難免精疲力竭的倒在地上最後成為一具焦屍,人和野狼沒法比,無論如何是跑不過野火的。
雲燁見過被燒死的人,也是野火,幾個孩子在荒原淘氣點著了一片草甸子,聰明的頂著風跑了,只有一個半傻的孩子,被野火攆著跑,等大人找到他的時候,發現他藏在一個狹小的石縫裡早死了,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鑽進去的,因為那條石縫是如此的狹窄,和他同樣大的孩子無論如何也是鑽不進去的。
大人們撬開岩石,把他取出來的時候,沒人敢看,只有他的父親用白布把他緊緊地裹起來,放了一晚上之後,厚厚的一層白布都被油脂浸透了,這時候人們才知道,這個孩子幾乎被烤熟了……雲燁不想被烤熟,所以就拼命地奔跑,他都能感受到背後火焰傳來的灼熱感,終於跑到了河邊,看著清凌凌的水一個飛躍就跳了進去。
沒有清水,迎接他的是乾裂的河床……雲燁起的很早,他喝了好多的水,吃了一罐子的魚片粥,最後又找來兩隻已經變黑的梨子吃下去,才好受一點,心頭的火焰暫時被撲滅了。
被關在木頭籠子裡的蓋蘇文,衝著他桀桀的發笑,那個該死的女人也露出幸災樂禍的模樣,只是她好像不關心這些,只是跪坐在蓋蘇文的身邊,拿著一塊溼布仔細的給蓋蘇文擦拭頭髮,披頭散髮的蓋蘇文,這時候配上一副紅眼球,就像一隻鬼。
“昨晚你做了一夜的噩夢吧?我一直盯著你看,你的樣子太好笑了,像是個吃奶的孩子,還流眼淚,哈哈,你還是被惡鬼纏身了吧,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這樣,坐了一夜被鬼追的夢,不過等我殺了十個人以後,就不再做夢了,這次你殺的人比我殺的人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