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給雲燁的感覺就像是一條滑膩膩的毒蛇,纏繞在脖子上還取不下來,笑容都是陰測測的,拱著手說吉祥話如同在唸悼詞:“雲侯少年得志,加官進爵之時又迎新婦,皇家的恩寵更是聞所未聞,太上皇多年不問世事都有厚禮相贈,真是可喜可賀。”
老閹人心存不軌,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雲燁與太上皇藕斷絲連,鬼都知道李淵是被他兒子攆下臺去的,這麼說好像雲燁打算幫李淵復辟似得。
在場的勳貴都有些不自然,他們的爵位就是靠搬倒李淵得來的,對這些話題最是敏感,齊齊的停下寒暄,看雲燁如何回答,無舌也袖著手等雲燁的說辭。
雲燁收起笑容,看的無舌有些不自然,才發話:“陛下命你前來送賞賜,可有安排你將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時候宮裡的閹人也可以替陛下說話了?你當陛下的旨意是什麼?我今天就是將你斬殺於此,我倒要看看誰會來找我的麻煩;就是陛下也只會誇我殺得好,還不退下?”
無舌的臉色極為精彩,陰晴不定兩隻手在袍袖裡不停波動,知道他是一位武學高手,一同接旨的離石先生斜跨出一步,把雲燁護在身後,一言不發。
雲燁說的兇狠,卻沒有膽量真的把無舌怎麼樣,無舌卻從袖筒裡掏出手,手上拿著一個錦帕,笑眯眯的對雲燁說:“這是出宮之時大公主讓我把這隻錦帕送過來,請雲侯收下,說完抖抖手就走了。
眾人的面色更加的古怪,女子給男子送錦帕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安瀾公主前段時間被賜婚嶺南的野人,一時成為笑柄,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嶺南的眾土王全部被關進天牢,聽說嚴刑拷打日日不休,公主的婚事就被耽擱了下來,人人都說公主好運氣,可以避免遠嫁荒原之苦。
一同奇怪的是聖眷正隆的唐儉忽然上表請罪,上面罪狀語焉不詳,請罪之心卻極為懇切,所有人都看出這不是做戲,而是真的在請罪。
大戶人家誰還沒有幾個耳目,不到一天就知道事情的起因是雲燁從鴻臚寺收取了大批禮物之後才發生的,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知道事情絕對小不了,那些土王在牢裡的慘狀可以稱之為慘絕人寰。
天子在暴怒,這是大家得出的唯一結論,這些天長安城裡堪稱愁雲慘霧瀰漫,眾人小心翼翼的不與他人發生一點衝突,家裡的紈絝也早早就被攆到書院裡連週日都不許回家。
雲家的喜事,是長安城近日裡唯一的社交機會。
(未完待續)
第五十五節 長安著火了
李二掌控著整個長安人的喜怒哀樂,他高興了則天下太平,他不高興則烏雲滿城,敢在這時候辦喜事的就雲燁一個人,那些不明真相的勳貴們在雲燁迎親的前幾天就早早到了雲家,說起來都是休慼與共的一黨,平日裡有個小摩擦,可以相互敵視,一旦涉及到關乎勳貴一族的根本利益,那些摩擦就可以一笑了之,唐儉閉門謝客,深居簡出,嘴嚴的一條縫都不給。
大辦喜事的雲燁就成了他們知道訊息的唯一途徑,都知道雲家不可能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長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喜事的降臨本身就說明這次的事情不嚴重,不會牽連到大家。
罵一個宦官不要緊,勳貴們為了名頭基本上都罵過,敢罵無舌的就雲燁一個人,一個三品的侯爺,罵一個六品的掖庭局主管,從大意上看實在算不得什麼事,如果知道無舌是李二的第一心腹還敢張嘴就罵的,嘖嘖,這位爺不知是不是吃錯藥了。
好在與他們沒有太大的牽扯,婚禮可以繼續參加,酒宴可以肆意放縱,這十幾天大氣都不敢出,把一群花天酒地的老少紈絝憋得夠嗆。
“添堵添完了?”李二問剛剛回宮的無舌。
“回陛下,按照陛下的吩咐奴婢該做的都做了。”無舌還是板著死人臉回答。
“他不高興?”拿著一卷書的李二頭都沒抬。
“他很高興?”沒聽見回答的李二放下書又問。
“雲侯把奴婢斥責了一通,他在發怒。”
“他還有臉發怒?把事情捅破撒腿就跑,把功勞扣在公主的身上,讓朕難堪,如果是為了娶公主,朕也不會生氣,畢竟安瀾是我女兒,雲燁算是一代人傑,勉強配得上安瀾,誰知道他把事情解決了,卻跑回玉山娶美人,讓朕裡外不是人,皇后就沒少抱怨,還說朕的主意不好,哼。”
“陛下為安瀾公主的心天日可表,其他的人不理解陛下的苦衷,皇后與老奴又怎會不知,只是雲侯做事歷來出人意表,老奴在他府上沒少受白眼。”
挺著大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