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雜貨店總店大廳裡,人頭湧湧,十二位賬房一字排開,按照貨物的種類,給每個供貨的人家付錢,一車車的銅錢運了過來,黃燦燦的就堆在大日頭底下,新的麻布口袋裝滿了銅錢按照票據付錢,忙的熱火朝天。
縣衙的稅吏,就坐在一邊,十五稅一,每個領完錢的都來到稅吏這裡完稅,稅吏不敢多收,太子殿下派來的侍衛,握著刀把子就站在一邊。
商戶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交稅,十五稅一,簡單,俺賣木頭凳子賣了三貫錢,兩百文的稅,這就交,俺家裡的鋪子還賣了倆貫,是不是一起交了?
稅吏的臉越來越黑,旁邊竹筐裡的錢越來越多,最後稅吏都要哭出來了,這樣下去,讓大唐所有的稅吏可怎麼活啊。
人群裡站著兩個老頭,一個黑臉膛,宛如農夫,另一個面容清瘦,不時地捋著下巴上的鬍鬚如同一位教書先生。
“玄成兄,如果都這樣用銅錢繳稅,不再有那些租,庸,調之類,我大唐再現文景盛況也不是難事。可惜的是,只有一個便宜坊,如果多些,就好了。”
“玄齡兄,我看重的不是繳稅的多寡,而是稅吏臉上的顏色,百姓們在老老實實地繳稅,他只需開出完稅的證明即可,稅收的如此順利,本應該高興才是,他因何事一副死了爹孃的模樣,老夫覺得將這個原因弄明白,也就清楚了我大唐為何商稅嚴重不足的根本原因。”
何邵弓著身子陪著笑說:“關乎到黃燦燦的銅錢,是個人就想撈一把,如今在便宜坊,百姓交稅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們做不了半點手腳,不哭才怪。”
魏徵很討厭何邵的市儈氣,甩一下袖子,哼了一聲不言語。房玄齡到時笑著說:“既然看出端倪,玄成兄的雷霆手段想必會讓他們永生難忘。”
內侍認出來他們兩人,不敢叫破,只能上前見禮。魏徵問:“你這些天既然一直跟著看流程,可有發現不軌之事?”
“回魏侍中的話,小的這些天觀看了每一個環節,都有票據可查,沒有發現不妥之處,只是奇怪,何縣子只是購買了店鋪,其中很多還是租用的,店鋪裡空空如也,都是這些小商家自己把貨物搬進來的,便宜坊的掌櫃還挑三揀四,稍微次一些的貨物都不要,小的就奇怪,他們一件貨物都沒有,一文錢都沒有花過,卻可以發大財,換讓所有的人都有好處,這是怎麼回事。”
房玄齡回頭看何邵等著他給解釋,何邵打著哈哈說:“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在兩位面前說實在是辱沒祖宗,諸位還是給在下一個儲存顏面的機會吧。”
人家不願說,他們也不能強求,何邵的便宜坊沒有半點出格的地方,那些小商戶和農家自願一個月之後收錢,你官府也不能硬逼著他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交易吧。
這是超級市場的原理,雲燁給何邵講過,他也只懂些皮毛,只知道建一些賣場,讓別人來賣東西,這是對長安目前其為缺乏的商業場地的一種補充。
以何邵的奸商潛質,不把這超級市場弄個清楚明白,是不會罷手的。
天可汗的帽子被李二穩穩當當的戴在了自己頭上,天下萬邦皆為子民,向天地焚表之後,違逆上蒼意志,意圖不軌的嶺南十一土王被斬首棄市,讓那些心頭尚存有僥倖,只為得到大筆賞賜做做樣子的異族極為惶恐。
貞觀四年五月初,有一位重要的人物來到了長安,整個長安城淨水灑街,黃土墊道,就連這些日子已經到達建築尾期的興化坊工地都停工一天,這是天子正式出行的架勢,已經有好些年沒有這麼幹了,皇帝總說勞命傷財只為他一人,不是一個好皇帝該做的,如今卻大張其事的進行,還下令,晚上可以張燈結綵,宵禁晚兩個時辰。不由得讓長安市民議論紛紛,不知因何如此。
好在沒有迷惑多久,宮裡傳出了訊息,高州總管,上柱國,吳國公馮盎進京陛見,房玄齡率百官於城外三十里迎候馮盎。而後,皇帝步行出宮,在宮門迎接這位在歷史上為了民族大一統作出卓越貢獻的冼夫人之孫。
雲燁也認為馮盎一家接受怎樣的禮遇都不算過份,隋末之時,這位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已經控土兩千裡,超過了漢時的趙佗,有人勸他,趁著李唐立足未穩的機會,學趙佗自立為百越王,被這位極為睿智的大將軍直言斥退。
“我世居南越,迄巳五代。作為嶺南邊疆大吏的,也只我一姓,子女錢財我都有了,人生富貴像我一樣的也不多。我常常擔憂的,是如何才能無愧於先人所建立的勳績,怎敢擅自稱王呢!”
貞觀元年,馮盎曾經拒絕來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