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結實的棍子扒開沙子,肥嫩的竹筍就出現在眼前,收穫這種感覺誰都喜歡,他長在我們的骨子裡,無關乎人品,無關乎貧富,也無關乎貴賤。
直到旺財的背上堆滿了竹筍,雲燁才罷手,也不得不罷手,一道叉子狀的閃電,撕裂了黑壓壓的烏雲,而且這柄叉子還點找了山崖上的一棵大樹,一瞬間,那棵大樹就變成了火炬。
趕緊催促旺財回到洞裡去,雲燁拿著白藤牢牢地把竹筏拴在一顆大樹上,為了保險,他足足纏繞了七八圈。
閃電逐漸變得密集,雷聲比閃電慢了好多,這不是個好現象,說明這片雨雲非常的大,大雨一時半會的停不了。
旺財站在洞口等雲燁,洞裡太黑,它不敢進去,依照慣例,雲燁在洞口還是纏繞了密密的絲線,確保不會有什麼東西爬進來,在南詔沒有硫磺簡直活不下去,這裡是蟲子的天堂,你見過,沒見過的蟲子才是這裡的主宰,好在這裡全是香樟樹,蚊蟲不敢進來,就是蛇也不願意靠近樟樹,就像人也自覺不自覺的會遠離毒藥一樣。
雲燁依然把大塊的硫磺灑在門口,在火堆裡又扔了一塊硫磺,希望它能把藏在縫隙裡的蟲子全部趕出來。
果然不出所料。隨著洞裡黃煙滾滾,不少的蟲子爬了出來,沿著山洞的頂端倉惶逃竄,其中一條一尺長的紅色蜈蚣最是顯眼,被雲燁一竹棍抽下來,掉在地上縮成了一團,這東西應該是孫思邈的最愛,他總是說關中的蜈蚣毒性不夠猛烈。
還有一隻拳頭大小的蜘蛛,雲燁沒敢去碰,蜘蛛背上的人臉影象讓雲燁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面蜘蛛,要是被它咬一口,雲燁就會考慮截肢了。
等黃煙散盡,縮在洞口,口鼻上纏著溼麻布的雲燁,旺財,這才鬆了一口氣,從現在起,這個洞才真正的算是他倆的家了。
把白藤繞在兩端的石壁上,那裡有犬牙交錯的石柱,正好用力綁吊床,打上橫隔,鋪上砍來的樹枝,最上面鋪好毯子,一張舒適的大床就成型了。
雖然硫磺的味道很刺鼻,雲燁已經很滿意了,他準備每隔一段時間就燒一次,想到那個猙獰恐怖的蜘蛛,難聞一點,就難聞一點吧,後世硫磺熏製的食品吃了無數,還不是好好地,現在哪來那麼些講究,活著就是老天開眼了。
雲燁用樹枝子把所有的魚都洗乾淨穿起來掛在火堆的上方燻烤,自己也烤了兩條開開葷,調料只有鹽巴,就這,已經讓雲燁再次感謝探戈和老天了。
鱷魚蛋給旺財補補身子,可憐的,才幾個月的時間,肋骨都能看見了,雖然變得更像一匹寶馬,可是雲燁還是喜歡圓滾滾的旺財,那時的旺財一臉的福相,誰看,誰喜歡。
一人一馬擠在洞口準備觀賞雨景,雨卻遲遲的不下,光是沒完沒了的打雷,閃電也沒看見有叉子狀的,彎彎扭扭的沒個好形狀。
這就是典型的吃飽了撐的,人一旦衣食無缺,自己站在高處,就喜歡看一些別人家倒黴的橋段,比如長安城裡的經典話題,不知道那個被獅子狗要掉半截下體的官員痛不痛苦,光看他娛樂了全城的人,就知道他的半截下體被咬掉的有多麼的值了。
大雨遲遲不下,雲燁就沒了看閃電的心思,才要回到吊床上睡覺,就聽得一陣隆隆的鼓聲傳了過來,急忙他出頭去,這才發現雨已經開始下了,不到兩秒鐘,雲燁探出去的頭就被淋溼了,這他孃的就不是在下雨,是在從天上潑水。
視線最多可以穿透兩米遠,遠山近樹消逝無蹤,只能相像他們的樣子,天地之威,竟至如斯。
下雨下成瀑布,南詔這地方還有一點正常的地方麼?從外面看瀑布或許很壯觀,從裡面看瀑布,就沒有那麼詩意了,陰冷潮溼的水汽一個勁的往山洞裡倒灌,無奈之下,雲燁只好在山洞口擋一些樹枝,多少可以隔絕一下水汽。
一覺起來,外面還是黑洞洞的,山洞裡只有星星點點的餘火,忽明忽暗的發出暗紅色的光,天還沒亮?從柴火的燃燒程度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說不定是一天一夜,畢竟人腿粗的木樁子燒的一點不剩,需要時間,再加上肚子非常的餓,所以雲燁傾向於自己睡了一天一夜的想法。
點著了火把,映照的山洞一片光明,旺財忽閃著大眼睛,似乎有些不適應,重新點著了火,山洞裡的寒氣立刻就退散了。
雲燁沒有鍋,也沒有碗,只有兩節帶著竹節的竹筒,裡面裝著炒好的米,現在,一個竹節已經空了,雲燁從山洞口接了一竹管水,把炒米放進去,架在火上烤,準備熬些粥。
把竹筍剝了外皮,露出鮮嫩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