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在班首,所以那些官員沒有一個敢去涼棚底下納涼,如果是房玄齡,官員們早就擠在涼棚下面去了。
“不知陛下剛剛召見的雲寶寶是何許人也?微臣為何不知?”他是臣子裡面排名第二的人物,天下官員都裝在他腦子裡,就是剛才的那個宣翊麾校尉雲寶寶實在是聞所未聞,從七品上的官員他應該知道才是。
“那是雲燁的兒子,名字還沒起,只能叫雲寶寶,那個婦人是雲燁的正妻,雲辛氏,是來給他丈夫請假來的,你看看。”
杜如晦看了一遍那張紙條立刻就憤怒之極“一派胡言,被竇燕山綁架不假,後面說與蛟龍大戰三百回和,流落到嶺南,雖然遠了些,那也用不了一年,一年時間,爬都該爬回長安了,陛下,如此無恥之徒,應當嚴旨斥責,命他即可返回長安,不得有誤。”
“朕本來也這麼想,但是看了這封卷軸,就改變了主意,愛卿不要動怒,喝口水,看完卷軸再下評判。”
杜如晦坐下來,端起案几上的山楂水喝了兩口,穩穩心神,這才開始看雲燁的卷軸,他從來對雲燁寫的東西都要反覆琢磨,勁量堵死所有的漏洞,不給餘地,這在朝臣中間已經形成了共識,工部的慘痛教訓實在是前車之鑑,給一點口子,他就能撕開一個能讓馬車奔跑的大洞,最後他的成功,只能映襯出官員的無能,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次這樣,就會讓官員們覺得自己是傻瓜,這讓以智者自居官員們情何以堪。
就算是穩定了心神,杜如晦依然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問皇帝:“陛下,他們已經滅國七十有四?”
李二撓撓下巴,頭疼的說:“應該不假,百騎司也有來報,只是沒有云燁說的詳細。”
“積攢珍寶無數?香料如山,糧食不少於五百萬擔?”杜如晦吸著涼氣,牙疼般的繼續讀這封荒謬無比的卷軸。
‘“三千烏合之眾,居然拓土千里?臣看了一下,明年給陛下朝拜的國家這裡已經消失了一大半,真臘?他們去那裡做什麼?獅子國?陛下您知道這個國家麼?“看完卷軸,君臣二人久久不語,忽然發現,自己千辛萬苦絞盡腦汁的準備攻打薛延陀,吐谷渾,高昌等國,得到的收益還趕不上三千烏合之眾的戰果,這怎麼可能?嶺南荒僻之地,哪來那麼些珍寶,糧食讓他們去搶劫?
“胡說八道!“君臣二人不約而同的給雲燁的這封卷軸下了定語。
“陛下,要不然,朝廷派個人去看看?“良久,杜如晦以不確定的語氣又對李二說,畢竟,無中生有的事情,雲燁幹了不止一回。
長孫從後面走了進來,把手裡的一顆拳頭大的寶石放在李二的案子上,輕聲說了一句話:“這是雲燁從嶺南帶過來,是給臣妾的生辰賀禮叫大海之心。“說完又回去了。
李二的眼睛有些發紅,拿手撥拉一下寶石,藍盈盈的沒有一點瑕疵,拿起來,在案子上磕一下,不是玻璃,李二很確定。
內侍把寶石又捧給杜如晦,老杜也立刻就被這顆寶石迷住了,完美無瑕,這是絕世珍寶,獨一無二的東西,是天材地寶。
“杜卿,我們是不是多派幾個人去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都該運回來?西征,東征,都需要錢財。“李二頭一回把話說得不再鏗鏘有力,雖然這些財富很大一部分都是勳貴們的財富,但是國家需要,你不能不貢獻出來,朝廷也不全要,一半的稅務還是要繳納的。
“陛下多慮了,諸位國公哪一位不是為民為國之輩,不如明日在大朝會上問問諸公,到底願意拿出多少嶺南的進項來貼補國庫,這樣,老臣才好統計出一個資料,看看到底能得到多少錢糧,諸位國公恐怕也不知道財富會是如此的驚人,明日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答案。
如果雲侯的奏摺屬實,想來他在嶺南一定會記錄出一個詳細的資料做根底,他給陛下的奏摺,恐怕原意不是告訴陛下嶺南有多富庶,而是在打那些讓他吃虧上當的老世家門閥的主意,他寧可自己破財,也要拉上所有發了財的高門大戶,純粹的損人不利己,惡名還讓陛下來背,他斷定了朝廷不會放過這些財富,想來,這個混蛋,一定在嶺南笑的直不起腰來。“杜如晦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離事實不太遠了,雙手捶著桌子,憤怒不已。他家也有家將去了嶺南,自然也會收穫頗豐,如今自己知道了秘密,明日就要在朝堂作出表率,一想到那麼多的錢糧,都要流入國庫,心理又酸又澀,雲燁這是正大光明的陽謀,自己不得不硬著頭皮入彀,還不能說出去。
李二給他看,不是不相信雲燁說的話,而是沒有一點的懷疑,這是在硬逼自己表態,自己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