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兄,不就是一匹馬嘛,小弟打賭他還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你看如何。“”停船!“雲燁低沉的聲音似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一條腿已經跨過船舷,只要竇燕山還是堅持繼續行走,他就準備在這裡結束自己的性命,雖然不知道竇燕山為何不立刻殺了自己,既然不殺,那就是有用,性命現在是雲燁唯一的籌碼。
竇燕山惡狠狠的對雲燁說:”我無數次在夢裡見到你,都恨不得立刻將你碎屍萬段,可是見了你,我卻猶豫了,殺了你這種人,是對上天的不尊重,所以我就想把你帶回南詔,準備看看你在窮荒絕域是不是也有同樣的能耐,你死不死,我並不關心,只要能讓你感到痛苦,我心裡就舒坦,想要我救你的馬,就必須付出代價。“雲燁立刻從腰間解下玉佩,對竇燕山說:”有了這枚玉佩,你就可以在洛陽錢莊裡支取黃金五百兩。把馬救上來,告訴你密語。”
所有人都轉頭看著竇燕山,從他們隱含菜色的臉上,雲燁知道他們缺錢,非常的缺。
竇燕山有些不好意思,的確,讓一個坐不垂堂的千金之子,淪落成馬賊,在他高傲的內心裡無法接受。
每個人都有弱點,竇燕山自己可以高傲,但是他的手下需要食物和衣服,兩年的困頓生活,讓他們每一個人對金錢的渴望攀升到了極致。
五百兩黃金,只需要救一匹馬而已,看著老管家白髮蒼蒼的頭顱還有哀求的目光,竇燕山無奈的擺擺手。
立刻船錨就下到了河底,大船停了下來,旺財已經在無力的踢騰著腿,隨時就會被河水淹沒,見到雲燁在前面等他,立刻就來了精神,順著水流漂到了大船邊上,張嘴咬住船上的纜繩再也不松嘴。
那些人看在金子的份上用繩子兜住旺財的肚子,用絞盤把旺財撈了上來,其中一個居然用繩子勒旺財的脖子,見旺財被勒的舌頭都要吐出來了,雲燁大怒,衝著那個蠢貨的腿就是一腳,奴僕就是奴僕,知道雲燁是侯爺,習慣性的準備跪地求饒,卻猛然間想起雲燁只不過是一個囚犯,想要回踢一腳,又忍住了,悻悻的上前繼續幫旺財上船。
旺財一上船,連身上的水都不抖,大腦袋抵在雲燁的懷裡撒嬌,似乎在埋怨不該丟下他。
正在欣賞玉佩的竇燕山被漫天的水珠子驚醒,怒氣衝衝的抬頭看,卻發現旺財正在渾身顫抖著甩自己身上的水。
不好和牲畜一般見識,把玉佩收在懷裡,對正在給旺財擦身子的雲燁說:“雲兄,這樣的玉佩小弟以前也有幾個,只不過到最後都變成錢糧,不養家不知道其中的艱辛,這次家中大變,才知白手起家是何等的艱難,對雲兄生財的翻雲覆雨手,實在是仰慕的緊,不如我們探討一下如何。”
給旺財擦乾了身體,又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搭在他的身上,才接著竇燕山的話說:“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家是我毀掉的,咱們兩個用仇深似海來形容也不過分,沒見過你這樣復仇的,再談下去我們一旦成為知交,你九泉之下的祖父,父親也不會原諒你。”
“哈哈哈。”竇燕山狂笑起來,盤腿坐在氣死風燈下面,看著黑漆漆的河岸,一字一句地說:“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為你煽動一些暴民就能把傳承千年的竇家毀掉,暴民中率先攻破竇家的是藏在他們中間的百騎司死士。
如果只有暴民,竇家的護院只要殺死為首的幾個人,他們就會狼狽逃竄,還敢進攻竇家?
我不相信你的能耐大到可以指揮百騎司,那是皇帝的權力,誰碰誰死。
是皇帝要滅掉竇家,你不過是其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陰家掘了李家的祖墳,不一樣好好的在長安作威作福,只要對家族有利,你我這點仇恨算得了什麼,祖父,父親也會為我的英明決斷鼓掌稱快。”
河面上的寒風冰冷刺骨,雲燁沒心思和一個想做皇帝的自大狂說話,旺財已經冷得受不了,安頓好旺財遠比和一個瘋子說話來的有意義。
“我的艙房在那,你不會讓我睡在甲板上吧。”
“不會,我會給你一個好艙房的。”
雲燁的艙房果然不錯,很大,裡面堆滿了乾草,腥臭之氣怎麼也散不出去,這間艙房本來就是放馬的地方。
旺財很想喝點酒,竇燕山派來監視雲燁的兩個傢伙就在喝,聞著酒香,旺財叼著錢袋送到那個勒他脖子的僕役面前,想換點酒喝,旺財大爺從來都不白喝人家的酒。
酒沒有喝到,錢袋也沒了,腦袋上還捱了一巴掌,被人搶劫的旺財只好鑽到草堆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嚼乾草。
“他孃的,富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