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沒有問,一直跟在後邊,穿過重重的折廊才發現,路的盡頭竟然是浴堂。
堂內羅幃低垂,淡青色的紗幕遮住了六扇格的窗子。四下裡寂然,外面強烈的夏光從隔簾漏進來,也變成了漸淡的朦朧。謝府的浴堂不算大,卻極精巧,模仿石虎的“焦龍池”,池子用玉石堆砌,溫熱的水粼粼盪漾,浮起一層細碎的花瓣。
溫度驟然升高,連謝混清涼無汗的臉上,也滲出了密細汗珠。他一轉身,就被抵在了門上。君羽臉上帶著微笑,從眼角眉梢擴散開,竟然帶著難以言喻的嫵媚。從來沒見過她這樣,謝混不由一瞬間僵住,單薄的背脊貼在門上,已泛出一層溼汗。
“現在熱不熱?”君羽挑眉看他,笑裡已有了引誘的意味。手下輕輕一扯,悄然解開了他腰間的衣帶。
覺察到衣襟的鬆散,謝混也不動,只是若有玩味地盯著她,那神情彷彿是早已看透。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沒想到他如此問,君羽陡然一驚,解衣帶的手也停了下來。不過她很快恢復正常,雙手攀上他的脖子,笑意嫣然綻放:“還在生我的氣啊,上次打重了,都是我不好,不要計較了嘛?”
手繼續深探進去,一寸寸遊走在他的體間,除了光滑冰涼的肌膚,依然什麼都沒有。謝混突然捉住她的手腕,輕輕提起來,問:“你想在我身上找什麼東西?”
君羽抽回手,撅起嘴道:“人家看你熱,幫你脫衣服嘛,好心沒好報。”
謝混勾起一側唇角,壓低了聲音道:“不,我要你先脫。”
“好吧。”君羽眼角帶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伸手緩緩解開外衫,膩白的肌膚乍現而出,光滑如錦如緞。身後的連枝燈默默燃著,火光猛然竄高,映在謝混的眼底,騰起一絲灼熱。
他連眼睫都不眨一下,直將目光落到她白絹裁作的裹胸上,搖了搖頭:“還不夠。”
君羽伸手摘下鬢邊碩大的緞花,夾在兩指間,輕輕一捻,一尺白色的素帶就飄落下來。墨髮如雲披散,遮蔽了光裸的肩頸,雖無顏色竟是極致的豔麗。
她把手放到背後的繩結上,正要拉,又停下來:“不行,你看著我做不到。”
聽到這釣胃口的話,謝混哼地一笑,挑眉問:“那你說怎麼辦?”
君羽揚了揚手裡的緞帶,然後蒙上他的眼睛,繞了兩圈,在耳後輕輕繫了個結。謝混的視線立刻陷入暗沌,只能透過厚密的緞面,能感受到朦朧的光影。她甜膩的聲音劃過耳畔,彷彿帶著幾分得意:“這樣就好啦,以妨你偷看!”
沒了他目光的監視,君羽才長喘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緊張的汗。緊接著,她連停頓一下都不敢,快速剝開他的衣服。外袍、深衣、腰幃抽絲剝繭般層層盡褪,一件件揮到地上。甩開最後一件的時候,君羽終於灰心了。
什麼都沒有!那個方方正正的兵符不在其中。可她明明摸到了,絕不是幻覺,眼看著他連一刻都沒有放鬆。難道是掉路上了?不可能,什麼東西到他手裡能丟,那才是天大的罕事。
她正煩惱地拎著衣服,背後的繩結被悄然鬆開,胸前一光,帶著體溫的裹絹滑落到腳邊。謝混拆掉蒙在眼前的帶子,隨手一扔,笑道:“你想學‘信陵君竊符救趙’?那真可惜,在我這裡行不通。”
君羽摔掉手裡的衣服,死死咬著唇,似乎還有些不甘心。轉眼一看,他身下還穿著條褻褲。於是大方攬住他的肩,笑容裡並無半分羞澀,咬著他的耳朵說:“你脫的也不夠,不許耍賴呀。”
謝混盯著她,面容很平靜,平靜的讓她有點不自然。修長有力的手臂摟住腰,讓君羽起了微微的戰慄。突然身子一倒,接著就是天旋地轉,在她的驚叫聲中,激起飛濺的水花,身體便被湧動的池水包圍了。
君羽從水裡狼狽地探出頭,猛地一嗆,劇烈咳嗽起來。謝混擰乾發上溼淋淋的水跡,帶了幾分戲謔道:“你不是要洗嗎,我陪你一起洗。”
君羽僵在了那,胸口一起一伏,用力咬著唇。池水清澈透明,倒影著兩人光潔的身姿。她掬起一捧清水,淋在他肩膀上,近乎撒嬌地問:“你到底把兵符藏到哪了?告訴我好不好?”
謝混撫去身上的花瓣,漫不經心問:“你要兵符幹什麼?”
“那你就別管了,給還是不給?”見他沒反應,君羽繞到他背後,輕輕揉捏著。謝混閉上眼,忍不住發出長長的嘆息,一副心神盪漾的樣子。她俯身靠過去,柔聲道:“不就是塊破牌子嘛,反正你那多的是,給我一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