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薄薄的幔子,透著人影若隱若現,是那種迷離的綠色。她走到幛子前,看著後面隱約騰起的煙霧,慢慢停下腳步。
行雲流水的曲調,一疊更遠一疊,一調更高一調,跌宕起伏如亂石穿空,拋灑在天地間。隨後又沉寂下來,像被什麼冰封著,壓得人喘不過氣。不等她進去,那邊羽調一收,琴音嘎然而止。
面對突然冒出來的人,謝混揉著額角,頭疼地道:“你現在越來越不聽話了。”
君羽走到他跟前,半含酸的說:“我可真佩服你呀,這雙手怎麼還敢動琴,不怕弄髒了弦嗎?”
謝混抬起手來看了看,手指蒼白纖長而骨節微露,保養得十分精細。於是他滿意地一笑,揚眉看她:“誰說殺人的手就不能動琴?我這雙手乾不乾淨,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望著他唇邊曖昧的笑,君羽也不氣,是連氣也不能氣。托起他的手來聞了聞,一股淡雅的清香撲鼻而入,雖然是最普通不過的瑞龍腦,如今聞起來卻變了味兒。
“你自己不覺得,這手上有血腥味麼?”
謝混收了手,慢條斯理地說:“這跟髒不髒沒有關係,有人一輩子不殺生,手也未必乾淨。琴也不會管你是殺過人,還是沾過血,只要彈得出好曲子,就不算辜負它。”
“好,就算你說的對,可是殺人也有很多種方法,有必要一定那麼殘忍嗎?”
“原來你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謝混輕笑一聲,推開琴案站了起來,“那種人便是把他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再說他傷了你,我替你討回來也是天經地義,有什麼錯?”
君羽對他這種淡漠的生死觀,已經忍耐到了極限,脫口道:“可是我不想你這樣,你到底明不明白?”
謝混將她的散發掠到耳後,凝起一抹柔和的笑:“這世上你不殺人,總要被人所殺,人人都要戴著一張面具,才能活下去。心慈手軟就是留給別人最大的把柄。”
君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