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認有什麼了不起,好象誰稀罕你似的。”
謝混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抬起她的左手,指著上邊的“戒指”問:“哦,既然你不稀罕我,為何還保留著這個東西?”君羽低頭看去,只見無名指上並排套著兩個銀環,原本想留作紀念,沒想到被他抓住這個把柄,倒成了鐵證如山的證據,連狡辯一下也沒機會了。
這招果然高明,當即堵得她說不出話來。眾人一邊笑一邊起鬨,竟然看了出難得的好戲。君羽尷尬不已,臉上如火燒蔓延,想走又被他緊緊扣著手,只好僵持著一動不動。可是即便如此,內心也是歡喜的吧。經過了那麼多大風大浪,他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她面前,微笑著戲弄她,難道還不足夠嗎?
感受到她的目光,謝混也默契地轉過頭來,他的眼裡清澈地映著她,周圍的一切恍若不見。所有的誤會、悲傷在這一刻煙消雲散,餘下只有淡淡幸福,伴著些微酸楚銘心刻骨。
“咳咳,他們夫妻闊別已久,想必有很多話要說,我們就不打攪了。”蕭楷咳嗽幾聲,有意給其他人比了一個手勢。
馮熙也道:“對了,老蕭,我聽說有家酒肆的胡姬不錯,有沒有興趣喝一杯?”
“你又去那種不乾不淨的地方。”
“唉,那有什麼法子,不去溫柔鄉里買醉,難不成在這裡礙人家的眼?”
“你這小子……”
等到眾人陸陸續續的走光,偌大的竹林裡,只有風吹落葉沙沙作響。短暫的激動過後,君羽咬著嘴唇,有些窘迫地看了他一眼:“現在……我們去哪?”經過了一年多,好久都沒有單獨相處了,這名副其實的二人世界還真有點矯情。
謝混倒是從容不迫,輕聲笑了笑,將她一把橫抱起來:“走吧,自然是去該去的地方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不要嫌我賣關子。。。。。夫妻黨一見面,故事就差不多到尾聲了.
不折磨大家了,結局會恢復以前的輕鬆風格,當然。。。如有肉麻被雷的,我也不介意你們扶牆進扶牆出。。。.
伴君亦獨幽(下)
君羽惶恐之下身體微微一顫,這猝不及防的動作,讓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在他懷裡彆扭地蠕了蠕,小聲說:“這段路不好走,讓我下來吧。”
見她惴惴不安的表情,謝混幾乎要笑出聲來:“別動,再動我就鬆手了,這林子裡可有不少蛇。”
“蛇?”君羽當即抓緊他的肩膀,全身的感官都緊繃起來,四下張望哪有蛇的影子,但見他眼底漾著似笑非笑,帶點兒揶揄的意味,這才知道又上當了。
“喂!你又騙我,你個混蛋……”君羽忍無可忍掄起拳頭,在他背上狠捶一頓。被這傢伙騙了多少次,總是讓他盡在掌控之間,到底誰是誰的禁臠啊?
“噝——”謝混倒抽了口冷氣,不由皺起眉尖,玉瓷般的額角上隱隱浮起青筋,露出十分痛楚的表情。君羽覺察出不對勁,按說她並沒有用力氣,怎麼會動疼他?
“你怎麼了?”
“沒什麼,是你太重了。”謝混敷衍地笑了笑。
“不對,你有事瞞著我。”君羽扯開他的衣領,只見原本細膩的面板上刀痕密佈,沿著鎖骨一直蔓延到胸口,與白淨的膚色對映,更加顯得猙獰。君羽不禁一顫,還要作勢往下拉,卻被他纖長有力的手緊緊按住。
“別瞧了,那些傷很醜,沒什麼好看的。”
“子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老實告訴我。”君羽緊緊攥著他的衣袖,逼視他的眼,心痛地就要落淚。雖然早有準備,他不可能毫無損傷,但是真看到這一幕,還是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謝混見隱瞞不住,只好用輕描淡寫的語氣一筆帶過:“不錯,那天我受了傷,幸好被蕭楷所救,跟他一起來到長安,隨後就遇見了你。”
簡單得令君羽有些錯愕,等了片刻不見下句,她才問:“就這樣?”
“就這樣。”謝混一笑,“欲想知其中細節,容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
君羽抬起頭,仰望著舉目的浮雲,強忍住眼裡的酸楚。這一年來,她以為自己每天生活在煎熬裡,已經痛徹心扉,不想他忍受的痛苦折磨,遠不在自己之下。來來回回,經歷了多少患得患失,多少空虛失落,這條路走的雖然辛苦,慶幸一切來得還不算太晚。
君羽什麼話都說不出,只是柔順地依偎著,謝混的肩始終很單薄,瘦挺的像個少年,可是此刻再沒有人比他更渾厚了。
沿著曲折幽徑,穿行在萬翠掩映的竹林間,彷彿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