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兩罪並罰,你們可願意?”
“願意!願意!奴婢悉聽發落。”
“好,這件事說也不難,本宮要你們尚書檯一趟,把先皇生前的起居錄拿來。”
“這……”那宮人一聽,立即面露難色,“不是奴婢不願,起居的錄薄向來由尚書令掌管,除非得到聖上手諭,外人不得干涉。公主若有手諭,奴婢這就給您去辦。”
君羽停了一下道:“算了,尚書檯在哪,本宮親自去取。”
“公主,您可要三思,這弄好追究下來……”
“說,尚書檯在哪?”
“在……承雲閣的尚書齋。”
待完全問出地址,君羽才滿意地點頭:“好,本宮現在就出去一趟,你們兩個守在門口,任誰也不準進去,如果有人敢走漏了口風,立刻仗斃!”
那兩人鎮於她的威懾,早嚇的汗流如漿,戰戰驚驚道:“公主放心,奴婢緊遵旨意。”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迥廊盡頭,宮人們才抬起頭,擦了把虛汗。一個撞了另一個手肘問:“喂,我怎麼瞧著公主有點不對勁。”
“是吶,以前見她有說有笑的,很少發脾氣,怎麼最近一天到晚的板著臉,活像變了個人一樣。”
回到內寢,君羽匆匆換了正裝,直奔承雲閣而去。自從武帝去世,宮裡宣佈是“因魘暴崩”,有人提出異議遭到屠殺後,很少再有反對的聲音,只有她一個人堅持不信。為此,她曾親自去找太后,結果被羽林軍擋在門外,第二天宮裡傳來懿旨說她“因沉痛言語失常”,變相軟禁了起來。以至連太子登基這樣的大事,都將她瞞了過去。
太子懦弱,琅琊王太小,會稽王父子仗著太后袒護,侍寵而驕,日漸獨攬大政。桓玄掌權後,將“隨扈增加到六十人,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奏不明“,已大有權臣跋扈的風範。朝中上下一時怨聲載道,卻都是敢怒不敢言。
君羽被軟禁在後宮,身邊到處是埋伏的眼線,每動一下都是寸步難行。面對重重困難,前方像有數不清的羅網,只等著她自投進去。
可她明白,現在連悲痛的功夫都沒有,當務之急是收起眼淚,早一日查出武帝的真正死因,揪出幕後黑手。一個人的力量太過藐小,何況她這個沒什麼威信的冒牌公主,必須藉助外部勢力,才能扳回這一局。
到了承雲閣,如她預料的一樣,尚書齋外果真戒備森嚴,裡裡外外都把守了侍衛。兩個羽林軍互交斧樾,厲聲喝道:“來者何人,膽敢闖皇宮重地?”
君羽一步步走上石階,坦然冷笑:“你的膽子也不了,連本宮都敢質問。”
旁邊有個小黃門在含章殿當過差,伏過去小聲嘀咕了幾句,那侍衛當即變了臉色,屈膝跪下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公主,請您恕罪!”
他身後,那些侍衛也都呼啦啦跪下,撞的鎧甲悶聲作響。君羽整頓了下襟領,將一縷散發掠到耳後,才輕聲道:“都平身吧,本宮現在有急事,要進尚書齋。”
那侍衛面露難色,依舊跪著沒有起來:“公主,尚書大人有令,沒有聖上手諭,誰都不得踏進尚書齋半步。”
手諭,又是手諭,那個痴呆皇帝還不是讓別人代筆。君羽穩住怒火,儘量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呵,你倒是挺聽話,本宮問你,是尚書令大還是公主大?你怕得罪他,就不怕得罪本宮?”
“這……”那侍衛被噎的沒話說,只跪著不肯抬頭,“總之小的還是不能放您進去。”
君羽無奈,只能僵持著不肯離開。對峙了一會,承雲閣二層的門扉推開半扇,從裡面徐徐走下來一人。那男子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樣貌十分年輕,發上用玉笏綰著簪髻,眉如墨畫,膚白如玉,一雙琉璃般的眸子亮如點漆。最奇怪的是,原本很寬肥的青灰公袍,穿到他瘦硬的身上,竟有一種超乎尋常的飄逸。
他慢慢走下來,逡巡四周,那一抬眼的神色清峻飛揚。“都吵什麼?”
那些侍衛低頭抱拳:“回大人,晉陵公主要闖書齋,小的們阻攔不過,又不敢放她進去。”
“行了,你們退下。”年輕男子揮揮手,原本張牙舞爪的侍衛都消停下來,安靜地退到一邊。他走到君羽面前,斂衽一躬,畢恭畢敬道:“在下蕭以軒,見過公主。”
君羽憑知覺感到這人不簡單,不由提高了警惕。“免禮,你就是尚書令?”
蕭以軒溫言答道:“蒙陛下不訾詬恥,正是小人。”
她問的謹慎,他答的謹慎,這倒讓人有種棋逢對手的默契。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