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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不,她一定要找到它,而且必須搶在玉佩被毀之前。

繚亂春色禁(中)

幾天過來,君羽對境況也有所瞭解。據蕪菁透漏,這裡的都城叫建康,也就是她原本要去的目的地南京。雖然君羽歷史不好,也好歹知道南京是六朝古都,可究竟是哪一朝呢?根據前幾天那個琉璃公子提供的線索,能叫王什麼之的應該是魏晉南北朝。而魏和西晉定都在洛陽,那麼剩下的自然是東晉。

東晉的皇帝也不少,光年表就排了一長串,如今當朝的又是哪個?

想想就頭疼,君羽捂著發脹的腦門,決定不再跟自己過不去。這時蕪菁正捧著新釀的梅酒進來,連帶幾碟糕點。君羽揭開壺蓋,一股幹醇的果香撲面而來。雖然她在從前不喝酒,果啤還是能飲一點的。

眼下雖沒到青梅成熟的季節,可摘下來釀熟,味道酸甜,濃度也不高,喝起來反而和飲料差不多。君羽一口氣灌下兩杯,轉手去捏碟子裡的桂花糕。生長在北方的人很少有機會嘗江南小吃,這種甜糕酥軟可口,還夾了桂花絲,於是她嘗著嘗著把一碟嘗完了。

“公主,您今天胃口真好……”蕪菁在旁邊瞧的目瞪口呆,她實在想不通,平時玉粒金蓴都難以下嚥的刁蠻公主,怎麼連一碟普通糕點都吃的津津有味。

這不正常啊。

君羽打了個飽嗝,嚥下最後一塊桂花糕,舔了舔唇角,心想這個公主的身體如此瘦弱,原來是吃少的緣故。減肥並不是二十一實際的專利,早在兩千多年前的東周,就有嬪妃為了贏得楚王喜愛,生生餓出細腰。哪像她一天三餐吃飽,還外加兩個煎餅果子。

起初君羽照鏡子的時候,真以為認錯了人。銅鏡裡的臉不過盈掌大小,兩剪秋水低低斂著,濃睫長如蝶翼,膚色有種經年不見日光的蒼白。那柔軟若柳的腰枝,光澤纖細的雙腿,無不炫耀著一種明豔而不知的美麗。可惜這個皮囊美歸美,終究不是她的。

嘆了口起,君羽暫時收起感慨,直視著眼前人。

這個蕪菁對細節都瞭如指掌,足可見她在公主身邊的分量。以後要想混的好,首先得從她這裡下手。

這樣盤算著,君羽故意狠狠一摔酒杯,冷笑道:“好大的膽子,是誰派你冒充蕪菁進宮的?”

小宮女嚇的花容失色,撲通跪到她腳下:“請公主明察,奴婢確實是蕪菁啊!”

看著她玉淚縱橫的模樣,君羽早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個遍,然而臉上卻裝的不動聲色:“胡說,你分明是假冒的。”

這下蕪菁哭的更痛了,抱住她的腿說:“奴婢從小進宮,已經服侍了公主十年,怎敢欺瞞您吶。”

原來如此,君羽抿彎唇角,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蕪菁,那本公主問你,我——叫什麼名字?”

蕪菁匍匐叩頭,嘴唇嚇的直打哆嗦:“奴…奴婢不敢直呼公主名諱。”

“恕你無罪,說!”

“公主……“她原還有些猶豫,被君羽一眼瞪過去快速回道,“公主名叫司馬君羽。”

司馬君羽?!不會巧到連名字都一樣吧?

繼續盤問之下,蕪菁終於和盤托出,皇家一門子女共有八人,“君羽”排行第七,生母品級不高,生娩那天難產而死。陳淑媛憐其無人招撫,便請旨寄養在自己名下。

聽罷君羽不猶心生憐惜,這個公主雖然嬌蠻跋扈,生來卻沒有享受過一天真正母愛。而且只活了十六年,比她還小了整整四歲。如今她進入到這個軀體裡,那個真正的司馬君羽已經死了吧。

一種悲涼侵襲過來,讓她甚至感覺到,是那個素未相識的魂魄的哀意。這個陌生軀體,是物是人非後留給世人的唯一證據,就似煙花乍開即滅,徒留一地餘燼。這樣青春的生命,恐怕連愛過一個人滋味都不曾嘗過吧。

“公主,奴婢所說的句句屬實,若編一句瞎話不得好死。”

眼看蕪菁被逼賭咒發誓,君羽也不好再拷問下去,和顏扶起她,安慰道:“好啦,我不過與你鬧著玩,不必當真。”

一聽這話,小宮女面色轉晴,擦乾腮邊眼淚:“請您以後千萬別再說笑了。”

安慰了一陣後,蕪菁突然想起一事,抬頭道:“對了公主,神愛小姐剛進宮,請您去華林園的觀鶴亭小聚。”

神愛是誰?完了,這一去肯定會露餡。丫鬟好騙,不代表別人也好矇混過關。

強定心神後,君羽暗自提氣,她需要絕對的冷靜,因為這一關之後將有更多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