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長的侄女,現在竟然離副教授只有一步之遙。他卻還要為系主任寫今年紐約交流會的論文。
蘇銘沒想過去怨妻子沒有好的家世,他倆是讀書時就認識的,知根知底,而且,他愛她。
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曾告訴過他,要耐心,切莫浮躁,只有真正做出成績來了,才不會被人擋住光芒。
這樣的道理蘇銘不是不懂,但他的前二十年太過順風順水,讓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落差。
他在尋求著改變。
天氣晴朗,風和日麗,a大的校園裡,有戴著眼鏡的學子坐在湖邊長椅上讀書,也有相依相偎的情侶走在樹林小道里私語,偶爾幾隻清脆的鳥啼聲在樹枝間響起,有興致來了的學生還好討論起是什麼種類的鳥,它的習性。
蘇銘溫和地回答了學生下課後來找他問的幾個問題,學生們離開後還在私下道蘇老師人真好,即便被她們拖了時間也不生氣,講解的也很詳細,有的還說要是蘇老師是他們的直系教授就好了,這樣的話,交論文什麼的都好辦了。
蘇銘從辦公室拿了飯盒後,就坐在了學校噴水泉附近的長椅上,這幾天課安排得緊,中午都沒時間回去吃飯了,妻子就給他準備了飯盒。
妻子的手藝很好,而且葷素搭配很有營養,蘇銘記得讀書的時候妻子並不會做飯,是婚後才學的,為了照顧他還有這個家,妻子放棄了工作專心當起了家庭主婦,還給他生了一個那麼可愛的女兒,每天一想到妻子和女兒,蘇銘就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你有一個很好的家庭。”忽然身邊響起一個清柔的女聲。
蘇銘微微一驚,不知什麼時候,旁邊坐了一位穿著碎花裙,戴著白色圓帽的年輕女孩。
“你……你認識我?你是哪個系的學生?”蘇銘聲音有些不愉道,雖然這裡並不是他的私人領地,但這個陌生女孩的突然出現和說的話讓他感到有些被冒犯和一點點的不自然。
“我不是這裡的學生。”年輕女孩,也就是葉黎,說完這句話她便轉頭看向蘇銘,微笑道:“我是來找你的。”
“找……找我的?”蘇銘很快冷靜下來,“為什麼?”
葉黎偏過頭,看著不遠處的水池,眸子略深“因為你需要我們。”
“胡說八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蘇銘語氣壓抑著憤怒道,立刻起身欲離開。
“可我們聽到了你的訴求,渴望迴歸到曾經天之驕子的生活,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不是嗎?”
原想拂袖而去的蘇銘在聽到這一句時,就停下了已半起來的身子。
“你……你在說什麼?”蘇銘的聲音都是在發顫。
葉黎再次轉過頭看向他,目光透著些許誠懇,語氣充滿誘惑地道;“我們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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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西方經濟學分微觀和宏觀兩部分,微觀說的就是……”講課講到一半,蘇銘忽然停了下來,有些恍惚,不知道下面該講的是什麼,看著底下坐了七七八八的學生們,蘇銘啞然一笑,“抱歉,我忘記了。”
被蘇銘這麼一打岔,底下的學生們忍俊不禁,氣氛頓時活躍了不少,還有鬧騰的學生出聲說:“沒事,蘇老師您慢慢想,我們不著急。”
蘇銘笑著搖了搖頭,又翻了翻了桌上的課件,半分鐘後,他又拿起粉筆對著黑板寫了起來,“微觀經濟學是我們這學期的重點部分,……”
坐著班車回家的路上,蘇銘握住車上的拉鉤,看著車窗外飛掠過的五光十色的街景,蘇銘忍不住又失神,老實說,他不是覺得這樣每天一成不變上課寫論文擠公交的生活不好,只是太平淡了,要他這麼平凡碌碌地過下去,過個十年二十年,他,不甘心。
是夜,八號當鋪又迎來了一位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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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沒?”陸南用手肘捅了捅正在看書的葉晨陽,一臉八卦地道。
“什麼事啊?”葉晨陽翻過一頁,面露疑惑道。
“就是金融系的蘇老師,突然和他老婆離婚了,還是淨身出戶,不少人猜是不是蘇老師出軌了呢。”陸南說完又搖頭晃腦一臉世風日下道:“虧得那群女生還天天說蘇老師是個好男人呢。”
葉晨陽沒搭話,由著他說下去。
“不過情場失意,事業得意,那蘇老師也不是得了誰的看重,論文被選中發表在國際有名的經濟報紙上,聽說學校還給他安排了出國進修的機會,我剛打賭,照這個勁頭下去,不出五年,準是一個教授名頭了。”陸南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