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難道你也知道謝遜在哪裡?”
逼死張翠山夫婦的武林中人出聲道,顯然葉黎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出乎他們意料,他們更以為葉黎也是想要得到屠龍寶刀。
“殷素素死有餘辜,你居然還想要救她……”
說什麼話的人都有,滿滿而無處不在的惡意。
“放開無忌。”武當眾人也擔憂她會為了謝遜的藏身之處傷害張無忌。
葉黎忽然轉過看向他們,眸子間銀光一閃,強大的力量以她和張無忌為中心震盪開來,全場除了張三丰還能勉強站住,其他人全部被這股莫名詭異的力量震開,暈倒在地。
她再回過頭來看向懵懂悲傷的張無忌,再次笑了起來,
“現在沒有人會打擾到我們了。”
張三丰能倖免是因為老白及時扶住了他,老白扶著張三丰看向葉黎和張無忌兩人,神情悲憫,
“無忌,不要去,生死有命,你父母也自有他們的緣法,不能強求。”
張三丰雖然因愛徒夫妻之死心痛不已,但再見過了方才詭異驚人的情景後,也似乎明白了什麼,想必白先生和這麼陌生的年輕姑娘都是為了無忌而來。
但若是讓他選擇,他更願意相信白先生,能讓死去的人再活過來,付出的代價必定不小。他珍惜他的徒弟翠山,但同樣愛翠山的孩子無忌,若要無忌為了翠山犧牲,他斷斷是不會同意的。
張三丰蒼老卻滿是慈愛的目光看向張無忌,“無忌,好孩子,到太師公這裡來。”
張無忌本能地想要起身,卻聽見葉黎輕輕的一句,“你真的不想你的爹爹,媽媽活過來嗎?”
張無忌看向地上躺著的爹爹和媽媽了無生息的屍體,眼淚又從眶裡湧了出來,“不,我要爹爹媽媽活過來,我不要他們死。”
葉黎摸了摸他的頭,“好孩子,我會幫你的,只要你願意把你的氣運給我。”
張無忌揪住她的衣角,淚流滿面地點頭道,“我願意,只要你讓我的爹爹媽媽活過來,我什麼都給你。”
葉黎眼眸微深,站起身來,道“好孩子,一旦答應了我,就沒辦法反悔了,從此你這一生都會黴運纏身,多病多苦,多災多難,甚至無法活過二十歲。”
張無忌依舊點頭,沒有猶豫。
他和葉黎的每一句對話都像是一刀一刀在割著張三丰這位老人家的心,令他肝腸寸斷。
葉黎向張無忌伸出手,示意他和自己走,張無忌正要牽上她的手時,傳來太師公張三丰的聲音,“無忌……聽太師公的,不要去。”
張無忌含淚回頭看了張三丰一眼,搖搖頭,“太師公,我要我的爹爹媽媽活過來。”
說完就搭上了葉黎的手,兩人消失在了祝壽的大廳裡,去了另一個地方。
張三丰身子踉踉蹌蹌,半坐在了地上,看著愛徒的屍體,更是心碎不已。
而老白臉上無喜無怒,無悲無嘆,他已經做了,他能做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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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山和殷素素都活過來了,而世人只知有位神醫救活了他們,那日在武當山祝壽的記憶也記得不大清了,好像沒有個結果他們就離開了,再想追究謝遜一事時,武當派的態度格外強硬,連素來溫和仁厚的張真人也表示再提此事便是與他張道人過不去。
論武功境界,這江湖上能與其相比的寥寥無幾,武當畢竟是大派,另外還有殷素素的孃家天鷹教,江湖人也是欺善怕惡的,只好暫時作罷,不愁將來沒有機會。
張翠山醒來後依舊對妻子是害得三師兄殘疾的兇手一事心懷愧疚,卻被師父張三丰狠狠地罵了一頓,他們夫婦倆的命是無忌孩兒換來的,他還有什麼資格再去自我了斷。
得知愛子一生將多災多難,甚至活不過二十,殷素素心痛不已,更是悔恨當初作孽,報應在了親兒身上。
從此,張翠山不再離開武當,修身養性,照顧兒子,而殷素素則回到了天鷹教,大力推動反元一事,不再妄造殺孽,只求積德積福。
而這一切源於老白臨走之前同張三豐說的一句話,“命改不了,但功德可抵彌災禍,情義可抵悲苦。積善積德,恩澤子孫。”
張無忌自從典當了氣運後,的確如葉黎所說的那樣,多災多難,多病多苦,彷彿天底下的黴運都聚集到了他身上,走路也會摔個骨折,出去曬個太陽,也會遇上突如其來的大暴雨,而他的寒毒更是好不了,纏綿病榻,時時需要有人守著,陪著,一般是他爹爹張翠山,後來有時就是宋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