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他眸子溫和地注視著少年的身影,嘆了一口氣,這是個好孩子。
而葉黎從不遠處亦緩緩走了過來,她一直都在看護著夏雨。
老白目光轉而看向她,不復方才看程冬的溫和,反而有些肅然,他以為葉黎只是會給予夏雨報復傷害他人的工具,但沒想到她居然將手伸到了程冬,這隻能說明,“你想要的更多?”
葉黎微笑道“不是我想要更多,而是當鋪想要更多。”
老白慨嘆了一聲,“他們的人生已經足夠悲慘,你何必又要再插手?”
葉黎眸子裡帶著淡淡的笑意看向他“你會阻止嗎?”
“不,我不會。”老白閉上了眸子,
“既然這樣,倒不如眼不見為淨,也落得清閒。”葉黎輕笑著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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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怎麼樣?”
夜晚,夏雨躺在床上朦朧間看見窗簾那有一個人,猛然驚醒,卻發現那人是葉黎,她溫柔笑著對他說出了那句話。
夏雨再看向不遠處的沙發上睡著的夏家爸爸,卻聽葉黎道“你放心,他醒不來。”
聞言夏雨不免鬆了口氣,他再看向葉黎,回答了她剛才的問題,“……還好。”
“僅僅是還好?”葉黎挑了挑眉,只聽夏雨悶悶道“程冬他說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你覺得愧疚了?”葉黎語氣裡帶了分篤定,卻又微笑道“你為什麼要覺得對不起他,這本來就是你的,不是他還給你的,是你自己奪回來的。”
夏雨默然不語。
葉黎唇角微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道了一句“好好享受接下來的日子吧。”就消失了。
而沙發上的夏家爸爸只翻了個身就又睡過去了,夏雨重新躺回床上,將被子往上拉,甚至蓋住了腦袋,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夏雨被動的接受著兩家父母的寵愛,他話變得有些少,兩家父母也沒懷疑什麼,只以為孩子生著病不舒服。
電視裡一直在播著治疫的進展,夏雨心裡有些隱隱的擔憂,原來他的病真的會死人的,但程家爸爸安慰他說,他的病在好轉中。在沒有研製出專門應對這種疫症的藥物前,能存活下來的都是靠著免疫力熬過去的,而夏雨似乎就在這些幸運兒中。
一天中午,夏雨正在吃著夏家媽媽給他做的營養餐時,有醫生快步走了進來,和程家爸爸耳語了幾句,程家爸爸只說了一句“夏雨病發了。”就急匆匆地和醫生離開了。
夏雨看見正喂自己喝粥的夏家媽媽手一抖,差點將粥撒在了夏雨的病號服上,惹得程家媽媽連忙皺眉,奪過碗和勺子自己給夏雨溫柔餵了起來。夏家媽媽退讓到一邊,拉著夏家爸爸的袖子,好像是在說想去看看夏雨,卻被夏家爸爸壓低聲音怒罵了一聲,夏家媽媽本就是個懦弱的婦人,不敢反抗丈夫的決定。
夏雨心裡卻慌了起來,程冬會不會死,會不會像電視上的病人一樣不停得咳血,連肝臟的碎片也吐了出來。
夏雨想,不管怎麼樣,他下午一定要去看看程冬,不然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但他等不到下午了,程冬也等不到下午了。‘夏雨’下午一點病發急性死亡。夏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直接就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鼕鼕真的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醫生說了他只是一下子受到了刺激,而且他的病情的確在好轉中,很快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
“鼕鼕出院後就讓他跟我們回家吧。”
“什麼跟你們回家,他是我程家的孩子,自然是回我們家的別墅……”
聲音十分嘈雜,但卻沒有一個字是提到死掉的‘夏雨’的,似乎他們也在避諱著,原來夏雨是他們想要避諱甚至遺忘的。
夏雨醒了又昏,昏了又醒。在細細麻麻的的痛楚中,一陣又一陣的眩暈,一會兒靈魂彷彿要飄到天上,一會兒又感到無比的窒和沉重息。真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夏雨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沒有驚動守在一旁打盹的夏家爸爸,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靜悄悄地走到了曾經屬於他的病房,但現在裡面已變得空空蕩蕩,床鋪乾淨整齊得好像沒有人住過似的,誰會想到它今天剛剛送走了一個人。床頭放著的玻璃瓶子裡的鮮花已經枯萎得不成模樣。
夏雨站在門口,望著空無一人的病房,他在想程冬死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咳得滿身鮮血,藍色的病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