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行過,便依舊攜手踏青。她不知道,那會是最後的幸福時光!
如果知道,她一定不會在傍晚因為一份點頭而任性負氣地離去,她會很珍惜、很珍惜地與他牽手走過每一個角落!
——她怎麼可能不恨他?
是的!她怎麼可能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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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洛並沒有折辱陳王,只是令他為自己牽馬。——對亡國之君來說,這算什麼折辱呢?
更多的,這是要陳王顯示一種姿態,一種臣服、效忠的姿態,也許有些悲哀,卻不能算最糟的情況。
在所有人眼中,年輕的東嵐王朝氣蓬勃,更襯出陳王的蒼老。
在安陽宮前,易洛利落地下馬,伸手攔下白初宜參禮的動作:“免了,隨朕進去!”
白初宜低頭領命,抿了抿唇,隨他一起走安陽宮。
看著前方的易洛,白初宜的唇邊有一絲笑意若隱若現。
——他已有自信為王,不再患得患失!
入主雍和宮那麼多天,他再不如此,便不是易洛了!
“……她還好嗎?”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白初宜的耳中,語氣猶疑。——是風絮。
白初宜沒有回答,因為已到麟陽殿。
太近了!——東嵐諸人都暗暗作了比較,畢竟,從太元門到太元殿,總是要走上一段時間,許多初入朝的官員都為此叫苦不迭。
麟陽殿前,東嵐王旗一至,陳國諸人便在王后的率領下,跪倒參禮。
——王命如此,他們能如何堅守?
“安陽宮果然沒令朕失望!”易洛淡語,陳王不知該不該答話,眼角正好瞥見紫華君冷淡的笑容,不禁更深地低下頭。
他總不會連這點眼色都沒有,這話分明是說給這位君上聽的。
易洛是在提醒白初宜——她的回答千萬不要讓他失望。白初宜哪裡會不明白?
轉頭看向陳王,易洛稍稍沉吟:“公舍小名成大義,使生靈免遭塗炭,高義也!只是,既退王位,王宮之地不便居住,朕以為,還是請公與令閫暫居別館為好,公意如何?”
“敢不奉命。”陳王低頭行禮,想了想,又道,“罪臣起居向來由華……”他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華妃,但是,看向鍾妍的目光已經說明所指。
易洛看了一眼鍾妍,隨即便收回目光,淡然地搖頭:“結髮夫妻,令閫定會對公照料體貼的。”這便是拒絕了。
陳王一怔,隨即苦笑——此時此地,這些人的處置哪裡是他能置喙的?他不再多言。
陳王的心思,易洛自是懶得理會,擺了擺手,白初宜便命羽林軍安排人將陳王與王后送至城外的別館。
那名羽林校尉本想問要留多少守衛,但是,沒等他問,白初宜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旁邊的一名隊率,他立刻明白過來,沒有多話,立刻去安排,心裡卻忍不住為陳王夫妻嘆息一聲。
易洛正要進殿,旁邊撲過來一個人,隨駕親衛立刻撥刀,
“殿下!”陳國宮人驚呼。
“慢!”易洛與白初宜同時出聲。
三個聲音幾乎是同時發出,總算令邵楓他們沒有立下殺手,只是制住來者,兩柄刀同時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睢兒!”王后大驚。
“太子睢?”易洛輕笑,白初宜倒沒有驚訝,畢竟陳睢身著太子袍服,身份一目瞭然,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鍾妍,鍾妍很輕地點了一下頭。
“是!王上,家父家母老矣,又突遭打擊,請允許罪臣隨侍,以盡孝道!”陳睢跪下,額頭觸地,向易洛請求。
易洛看向白初宜,見她點頭,才道:“既是如此,朕豈能不全人子孝道?準所請!”
“謝王上!”陳睢再大禮答謝。
易洛擺手,不再多言,徑自進殿,白初宜也默然跟隨,倒是鍾妍看著被東嵐軍押走的陳睢,無聲地冷笑,而跟在白初宜身旁的風絮也滿目悲憫地看了一眼陳睢的背影。
——東嵐王怎麼可能犯婦人之仁的錯誤?
——紫華君又何曾給過對手機會?
他們知道,易洛與白初宜都在算計陳國最後的力量——也就是被稱江湖的民間力量!
易洛此時卻沒再管那些陳人的心思,步入大殿的那一瞬間,他似乎不經意地看了白初宜一眼。白初宜因此輕輕皺眉,垂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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