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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景緻秀雅的同苑待慣了,再看這座中規中矩的侯府宅都只會皺眉。白初宜也不例外,不過,她也知道,這等府邸建制極嚴,而且,如永寒的身份,多是直接受賜舊宅,實在是無可奈何,因此,略略皺眉便不在意地隨引路的僕人繞過照壁,經過穿堂,便到了規制嚴整的正堂前,門前上懸木匾,書有“承望堂”三個泥金大字。

引路的僕人見客人駐足而望,神色頗為吃驚,不由笑道:“這座正堂是當年王上賜邸前特敕翻建的,是親王才能用的建制,這承望堂的木匾也是王上御筆親書。”

白初宜頜首,沿階而上,步入這座承望堂。堂內左右分別擺設三列木幾,竟是古制的單人獨席,他們一行到得略晚,只見靠中的兩列已有許多人坐在其間,堂內笑語晏然。引路僕人此時並未入堂,自有堂內侍候的管事過來迎候,和顏解釋:“敝府簡陋,實容不下這許多人,只能請貴客的侍從在堂後的廂房等候,一箭之地,請貴客諒解。”

這一番讓紅裳忍不住動了真怒,可是,她尚未發作,就聽白初宜冷笑而言:“若是今日之會在太華宮,在下便孤身而入也無不敢,但今日乃令主私宴,在下不敢不自惜!”

白初宜說話的聲音並不高,但是,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堂內的聲音也立刻靜了下來,不少人額頭上立時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太華宮設宴,乃時兩國相交。這場宴會說破天也只是王子私宴,萬一永寒動一點手腳,也是他一人所為,與安陸無關……

這麼一想,門口地管事還沒答話,堂內就有人朗聲言道:“不錯,正是這個道理!貴殿下將我等與侍從隔離到底有何用意?”

這一聲附和立刻就有人起身急呼侍從,堂內的場面登時亂了起來。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那管事倒也有些急才。立刻揚聲大呼。面上憂色一露即斂。強自鎮定,言道,“各位大人皆為一國之使,持節奉旨而來,敝主既為王子,焉敢冒犯?實是這正堂弊陋,容不下各位大人的侍從在旁侍奉……”

“五人容不下。一人隨侍總無礙吧!”紅裳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解釋,“便是主子放心,我們這些做屬下的還不放心呢!更何況,即使是晉見一國君王,使節亦是攜侍衛長登殿!就不必多言了!”

“沒錯!”又是一陣附和聲。

管事眼見這般情形,心急如焚,卻實在無力作主,只能一邊給自己的親信使眼色。一邊陪著笑跟白初宜解釋:“大人您看。堂內就這麼大,席面您也看到,就這麼點。一人帶一人隨侍,聽起來不起眼,可是,真做了,只怕府中的僕侍待會兒布席時,連落腳的地都沒有……”

他沒有跟紅裳糾纏,只是對著白初宜躬身執法,語氣恭敬,卻是滔滔不絕,分明就是拖延,白初宜不禁皺眉,卻沒有打斷他,直到他自己忍不住停下,白初宜才淡淡言道:“若是令主出使別國,國中重臣設宴,令主可會孤身前去?”

白初宜咬死了,就是不願讓侍衛離身,紅裳顯然也是同樣地想法,畢竟,永寒地目地不明,她們也沒有以身犯險的意思!

堂內諸人又有哪一位不是國之棟樑、勳貴重臣?此時警醒過來,如何肯應允撤離侍從,還有一些更是深覺只有一位隨侍仍舊毫無安全可言,堅持要增加隨侍人數。

“各位大人請自重身份!”一個沉穩的聲音忽然在正堂的側門響起,只見一位身著緋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側門前,神色淡漠,身後跟著方才離去通稟的僕從,再見堂內僕侍恭敬的模樣,大家便知道必是侯府地掌書記了,事實上,侯府屬官中也只有掌書記能夠服緋。

公侯府的掌書記相當於王府長史,掌管府中各項事務,眼見永寒屬官中的最高位出面了,堂內諸人倒也安靜下來,但是,無一人正眼看他,畢竟掌書記只是五位的官職,實在不值得他們理會。

白初宜也冷著臉,眼見那位掌書記走過來,紅裳搶先一步迎上去,端端正正地行了禮,然後笑著道:“這位大人,想來你也看出來,各位大人都是身份尊貴之人,難道你要各位大人親自與府上的僕侍說話?”

不少人聞言便冷哼一聲——平時他們的一切要求自有近侍打點,一般來說,在開口前想要的東西就到手邊了,更別說與這些僕侍說話了。

這世上到處都有等級,僕侍也不例外,近侍也不會讓一般僕侍有機會靠近自己侍奉的主子,那樣只會影響到他地地位與權力。

眼見掌書記神色不定,紅裳繼續微笑,輕描淡寫地道:“就像敝主,萬一貴府僕侍伺侯得不合心意,一怒之下,手上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