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如何查,派誰查呢?”
這一次,永寒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沉默了一會兒。再拜叩首,之後才道:“此事當由聖斷!兒臣不敢答。”
莫的眉角一跳,唇角微揚。勾起一抹笑意,目光稍稍柔和了一些,看著永寒道:“你姑且言之。”
永寒將前額抵在冰冷的金磚上,以一種誠惶誠恐的語氣道:“兒臣實是不敢逾越!兒臣雖認為刺史無錯,然既領王命,掌天官諸事,嫌疑在身,實不敢妄言。”說到最後,語帶泣音,殿內不少宗室地臉上都是深以為然地神色,莫卻再度沉默了。
莫地臉隱在十二串旒珠後面,又坐在王座之上,無人能看清他的神色,只能暗暗揣度他的心思。
“避嫌也是理所當然的……”半晌,莫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又停頓了不短的時間,才道,“那麼,大司寇,卿掌邦禁之事,以為此事該如何進行呢?”
原歷之後,幾任大司寇都未能久居此位,短則一月,長則半年,必因種種過失,失官罷職。現任大司寇是四個月前剛上任的,是沈氏旁系,名曼,字延美,已經年近六十,自然不會再有什麼上進心,只希望安守此職,到六十歲時,以一位官階致仕歸鄉,因此,他並沒有如大多數沈氏族人一般,緊附永寒,是極少數恪守君臣之道的沈家人。
當然,既然姓沈,他就不會與永寒作對。
年紀不小地沈曼有些顫巍巍地走出位列,在王駕前參禮後,緩慢地回答王的問題:“臣以為非王子不能查桂郡之亂,非王子不能撫桂郡之民!”
一聽到這話,莫的眼中便微露笑意,但是,沒等笑容完全顯露,便因沈曼的話而僵在當場。
“三殿下嫌疑在身,臣請王上於其他諸位王子擇一人,即刻前往桂郡,隨平叛大軍共進桂郡,以查察暴亂始末,並代王撫民。”沈曼蒼老的聲音中有些不穩的顫音,但是,這番話說得尚算流暢,絕對沒有人會聽不懂,或者領會錯意思。
殿內寂靜依舊,但是,幾乎所有人臉上都顯出莫名詫異的神色,其中也包括莫——永寒在打什麼主意。
——沈曼這樣說當然是永寒的意思,否則,這位老臣只會明哲保身,用各種理由推託不答。
看看鎮定跪著地永寒,莫對此更加肯定,自然也就更加疑惑。
“卿以為哪位王子適合此行呢?”既然弄不清楚,莫乾脆直接追問。
沈曼叩首:“臣與諸王子並不熟悉,實不敢確定,只有六殿下,臣自履新以來接觸甚多。六殿下勤奮政務,細緻周到,精於秋官諸事,應算是一個人選吧!”
最近一年,永霄掌管秋官署,聲評不錯,沈曼既是秋官長,這樣說倒也沒什麼錯。
莫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建議,目光隨即投向一旁位列中地六子。
“永霄!”莫忽然出聲。
永霄連忙出列,跪在永寒身後,朗聲道:“兒臣在!”
莫本想問他一些事的,但是,看到永寒抬起頭,唇邊漾著冷冷的笑意,心中陡然一驚,也就不想問了。
“你掌秋官署也有些時日了,就看看你學到多少吧!給你三天,擬個條陳給朕看看!”莫淡淡地道,隨即又看了一眼其它王子,“你們若有意擔此重任,也可以寫條陳呈上!”
“是!”所有王子都參禮領命,包括永寒。
莫再次看向永寒,目光更冷,卻沒有立刻開口。
“永寒既有嫌疑……”莫冷漠地聲音在寂靜的大明殿內響起,“暫停職權,歸第自省!”
永寒猛然抬頭,卻看不到父王的臉,只能感受到兩道充滿冷意的目光。
………【第五十章 指點】………
暫停職權,歸第自省?”
“是的!”
對白初宜自言自語般地詢問,原漓煙以確定的語氣給予了答覆。
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回答,白初宜並沒有看向原漓煙,只是低頭沉思,良久抬頭,卻又問道:“永寒如何應對的?離開京都了嗎?”
原漓煙點頭;“永寒已經下令隨從準備行李,午後即動身回凌都。”王子府第在凌都,王命如此,永寒若無意抗命,便只能回凌都。
這個回答讓紅裳挑眉問道:“那麼,《紫》之事怎麼辦?”
——主人都要離開京都了,客人怎麼辦?
原漓煙低下頭,有些心虛地回答:“殿下只命我等盡力安撫各國使節。”
紅裳立刻顯出不滿的神色,尚未發作,就聽到白初宜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