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靠在門邊,嘆了口氣:“這事是一定要報地,你就在這兒候著吧!”說完便拉開門走去,反手又帶上門。醉露書院
王希聽到叭噠一聲脆響,顯然是門外上鎖了,不由大驚。盯著羅謹,竟不知該說什麼。羅謹倒是很平靜,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沒事的,你方才說的都實話就行。”
這間交易的後廳並不大,又沒有放什麼計時的工具,羅謹估摸著要有一個時辰的工夫,門才重新開啟。來人一身青羽紗裙,峨眉淡掃,雙目含情,看到羅謹,本就長帶三分笑意的唇邊又揚起一些,張口就是:“你地運氣還真是好!”
羅謹看到這位絕色佳人就皺眉,卻是一聲不吭,那女子也不在意,瞄了一眼,靠在椅背上睡著的王希。看也不看,便低聲斥責那個掌櫃:“你該立刻分開兩人地!”
掌櫃一驚,滿頭大汗,卻聽女子對羅謹道:“雖然這會兒遲了。不過。規矩就規矩,請吧!”
羅謹知道。按職方司的規矩,就不該讓他與王希有機會見面,以便印證口供,對方的意思便是從這會兒起,他們倆得分開了。
他無可奈何,只能起身先往外走,走到女子身旁,卻停步,冷言:“不準動他!”
女子不吭聲,等羅謹走遠了,才一跺腳,沒好氣地道:“這份功勞誰嫌命長誰稀罕!”隨即又瞪了掌櫃的一眼:“怎麼偏就在你這兒遇上了!”
掌櫃哪敢開口,心裡卻不由埋怨:“誰想遇上了!”
“備車!我親自送這小子上京!”抱怨之後,女子再不甘願也得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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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一旦睡著,雷打不動。
王希就是這種人,因此,一睜眼,看到一個絕色美女,笑得溫柔嬌媚,卻滿眼兇光地瞪著自己,他根本沒有一絲懼怕,揚手一揮,正打上美女的臉——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響亮的巴掌聲宣告了夢境與現實的區別,王希一個激靈,翻身坐起,縮到離美女最遠的角落。
“混帳!”撫著被打得通紅的臉頰,美女立刻化身潑婦,一連串的粗口讓王希聽得目瞪口呆,卻不知道美女會如此地一大重要原因就是,他是動不得手的重要線索,她也只能如此發洩怒火。
小半個時辰之後,美女終於感到怒火稍平,冷哼一聲:“這筆帳我記下了!”
王希這才鬆了口氣,也反應過來,自己正在馬車上。
“慎之呢?你是什麼人?要帶我去哪兒?”王希瞪著美女,緊張地問道。
“這會兒才想起來?”美女倒是被他逗樂,“我別指你那位好友了,他現在自身難保!至於去哪兒?……平奈!”美女總算爽快地回答了一個問題。
“平奈?”王希皺眉,“你……不,你們是什麼人?你是慎之的朋友?”
這個反應倒是美女驚訝了,湊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困惑地道;“你到底是聰明還是蠢啊?”
這已經是回答了。
王希神色一黯,抱膝蜷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小子,怎麼了?”美女捏了捏他的臉,不喜歡他這副樣子。
“他是為了那塊玉佩才要我一起來東嵐的?”王希悶悶地問道,卻又一臉根本不需回答的樣子。
“王希,字子期,商郡王氏,嫡出少子,少孤,熱衷農事,親歷驗《農經》,糾誤十二處……”美女鬆開手,閉上眼開始背書。
“你怎麼知道的?”王希大驚。
揉了揉他地頭髮,美女輕笑:“王公子,那塊玉佩很重要,但是,東嵐要的可不是玉佩!”
眼見王希一臉迷茫,美女笑得更加愉悅:“你的運氣不比那傢伙差啊!”
………【第五章 面君】………
秘監職方司,在東嵐,這個君王直領的官署一直是神人也不願意與職方司扯上什麼關係,哪隻會意味自己惹上了無法解決的大麻煩。
城門守軍在驗看信符時看到那職方司的標記,當即就將信符交還,利落地揮手放行,連一瞬也不願耽擱。
穿過黑漆漆的城門,燦爛的陽光與繁華的景象立刻掃去一切陰霾,羅謹勒韁讓愛騎停下,怔忡地望著這派久違的情景。
“……平奈……我回來了……”羅謹低聲呢喃,顫抖的語氣輕易洩露了他的緊張。
都說近鄉情怯,他卻是進了門才想起已然回鄉。
“公子,先回去吧!”書僮模樣的少年早已下馬,牽著比他還高的黑馬,在後面催促,一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