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已經明白了一切。
忽然,一個人影半路殺出,抱住沐雨。
母后,她不是白王,她是順雅姑姑的女兒!你忘了,白王已經死了!
沐雨似乎聽見了那人的話,眼睛的神采褪去,茫然地自語——
白子風死了!白子風死了!……
她茫然地走開
初宜看著她,不禁感到一陣無以復加的疲憊,雙腿一軟就要跌倒。
小心!
一個關切的聲音響起,她也被穩穩地扶住。——是易庭。
真不該告訴你!我和王兄說起,才想到你會來一探究竟。
易庭自責的話語才讓初宜發現,剛剛攔住沐語的是大皇子易洛,是沐雨的兒子。
易洛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能走嗎?我們得離開這兒!
說完,他率先離開,初宜吸了口氣,穩住心神,便與易庭一起離開了。
這件事無人再提起,初宜也漸漸沉默起來,將精力集中到東嵐的國事上,只是她的身邊除了易庭,又多了一個易洛。
那一年,初宜十一歲,易庭十二歲,易洛十五歲。
好多事情都會在時間的流逝中被帶走,但有些事卻會影響人一生一世。
初宜模糊地記得父親的這句感慨,還有一句十分苦澀的話——
一個人一生只能選一條路,選了就無法回頭,無論那條路傷了自己,還是傷了別人。
………【第一章 新王】………
雍和宮只有五十年的歷史,卻一直是東嵐至尊至重的中心。從它建成開始,東嵐王便在這裡起居,也在這裡處理國事、舉行朝會。這是一座彰顯王者權威尊榮的宮殿。即使在夜色中,那綿延的一座座宮殿也依舊顯得莊嚴沉重
與外表的莊嚴不同,紫宸殿內的每一處細節都是精緻優雅的,這裡是王的寢殿,不需要用陳設來顯示威嚴,一座紫檀屏風豎立在東側殿的門口,擋住風,也遮住了外面所有人的視線。宮人依次侍立,重重帷簾後是一座紅木高床,鋪蓋均是細棉與錦緞所制,燭火搖曳,只能看見繡著龍紋的軟枕上,一個年邁的老人奄奄一息的面容。
老人的喘息已經粗濁,生命之火就像風中燭火一樣,隨時都會熄滅,但是,老人仍然令許多敬畏。
“紫華君回來了嗎?”老人再次問了同樣的問題。宮人已經不去數這是老人第幾次詢問了。
“……紫華君大人已經趕回京都了,王!”一旁的內史令只能給出相同的回答。
老人疲憊地閉上眼睛,彷彿這個問題已經耗盡了他之前積聚的全部氣力。
此時,就算他是東嵐王,他也只是一個彌留之際的老者。
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但是,他仍舊堅持著,等待著。
殿外,雷雨交加,更多的人同樣在等待——東嵐王羽桓從未冊立儲君!
若不能確定繼承人,東嵐轉瞬便會陷入內亂。
大臣的目光都在距離王殿最近的兩位殿下身上來回遊移——大殿下易洛與三殿下易庭,儘管東嵐還有其它數位王子,但是,儲君只會是這兩人之一。
雨終於自天空傾洩而下。狂風暴雨,彷彿天地都將崩潰,等候的人俱已溼透,有些體弱的大臣開始顫抖搖晃,更多人在咬牙堅持。站在最前方的兩人始終站得筆直,目光直視前方緊閉的殿門,連一絲餘光也不願給對方。
遲遲等不到王的旨意,已經有人難耐這種死寂的等待了。內史令在凌晨時分通知諸王子、宗室與朝臣前來王殿候旨,將近一天一夜,所有人都是滴水未沾。
“我要見父王!”六殿下易諍大喊著衝向殿門,卻被盡忠職守的侍衛攔下,同時,轟鳴的雷聲也掩蓋了他的高聲。
“放肆!父王病重,做兒子的卻連見一面都不行嗎?”易諍素來脾氣暴烈,此時更是怒不可遏,模樣兇狠。
王殿侍衛有斬殺擅闖者的權力,只服從王命。易庭連忙拉住易諍,卻因力氣不及易諍而被他輕易掙脫。
易庭大驚,搶步上前,打算阻止,易洛卻站著沒有動,冷眼看著,不著痕跡地微微揚眉。
“東嵐大律明文:未經召喚,擅闖王殿者,等同叛亂,殺無赦!”
一個冷淡如風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並不洪亮的聲音卻硬是壓過風聲、雨聲、雷聲,清晰地傳入所有人耳中。所有人都感覺被一道冰涼的刀刃冷厲無情過劃過心頭。顫慄之後,原本的煩躁情緒竟然輕易地消失了。
“紫華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