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著道:“邵統領辛苦了。”
邵楓知道他是王的心腹,也頜首回應:“不辛苦。軍中艱苦,公子習慣嗎?”
“還好!”沐清答得勉強。他已經看到案上擺的早膳雖然比外面的精細些,但是,同樣是粗糧所制。
邵楓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有些為難:“這個……營中只有這些了,連君上今天也只能吃這個。”
沐清剛想反駁,卻聽見易洛不在意地道:“無妨,朕也很久沒吃這些了!”
“參見吾王!”兩人同時行禮。
易洛擺手讓兩人免禮,坐下後便看向沐清:“你跟朕一起吃吧!”
邵楓聞言便行禮退了出去,沐清這才坐下,不滿地道:“誰知道營中是不是真的只有這些了!”
易洛搖頭笑道:“應該是真的。她不必用這個來為難朕!當年跟好一起出徵濱海平原,有一段時間斷糧,吃的連這個都不如。”
沐清吃不慣,吃了兩口便放下,這時才發現易洛兩眼通紅,十分憔悴,不由驚訝:“您一夜沒睡?”
易洛也不隱瞞,點了點頭,卻道:“沒什麼,之前折騰得太厲害,睡不著。”
沐清知道只是託詞,卻不好再問,只能隨便找了個話題,道:“不知君上打算如何攻維谷?”
正好易洛吃完最後一口,抬起頭,反問他:“你起得早,居然什麼都沒發現嗎?子純,朕總算知道當年白王為何只教你文章、權術了,白王當真是有識人之明啊!”
沐清一愣,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營地好像太空了!”
易洛撇嘴輕笑:“不少營帳就是空的,不然,昨夜我們一行怎麼安排得那麼悄無聲息?”
沐清大驚:“那麼……大軍都在哪兒?”紫華君可帶了二十萬大軍啊!
易洛兩手一攤:“朕怎麼知道?你問紫華君去!”
沐清皺眉,一句話在嘴裡滾了好幾遍,最後還是問了出來:“紫華君打算怎麼攻下維谷。”
帳外不斷響起各種軍令,易洛站在營帳門口,望著冒著風雨,依令行動計程車卒,輕笑:“維谷工事本就易守難攻,守軍又準備充分,便是圍上三五年也未必就能攻下。而三五年後,天下大勢又將如何,誰能說清?所以父王才會命紫華君十日內盡取明河谷地,雖是為難,但只有如此,方能令天下大勢盡歸東嵐,紫華君自然也清楚。至於她會如何攻下維谷,朕也想不出,不過,朕相信,白王的女兒絕對不會讓東嵐失望!”
沐清被他肯定的語氣驚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正在此時,白初宜出了大帳,向他們這裡走來,身後是尚留在營中的將領。
“子純,今夜陪朕在維谷下盤棋吧!”易洛淡語。
“臣遵旨!”沐清躬身應命。
面對眾多的東嵐名將,易洛的神色微凝,淡淡地看著白初宜,看著她走到自己面前,看著她屈膝行禮,一派平靜淡漠地表現著王者應有的矜持與尊貴。
“臣請王隨軍共行!”白初宜恭敬地請旨,“臣想王定然不想錯過東嵐取得維谷的時刻。”
易洛微笑:“自然!否則朕何必千里迢迢趕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明白,他們東嵐的新王對此役有著必勝的信心。
望著神色平淡的兩個人,沐清忽然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默契!
兩個人,兩句話,安了軍心,提了士氣。
他們應該沒有約定,卻能在第一時間領會對方的意圖,然後將事情引向於己方最好的方向。
這就是他們的默契嗎?
即使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在面對國事、大事時,他們居然仍能有這般的默契?
有此二人,東嵐如何不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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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離營地越來越遠,而東嵐軍也沒有進攻維谷,沐清更加不解了,一抬眼,卻發現易洛唇邊有一絲笑意,便湊過去,仗著紫華軍在周圍,低聲問道:“王是不是明白了?”
易洛搖頭:“我只是想起,那個中軍帳太乾淨了,什麼都沒有!”
什麼意思?
沐清不明白,疑惑地盯著易洛,易洛微笑,看向走在前面的白初宜,隨後轉頭對沐清道:“朕第一次領兵時,有人對朕說‘計狠莫過於斷糧,震懾莫過於水火!’子純,水火無情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水火一旦發作,便會席捲一切、毀滅一切!那種震憾是任何殺戮都無法相比的!”
易洛的聲音不低,足以令一行人都聽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