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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俊�

我盯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怎麼了?”

“而靈魂呢?不管是怎麼來的,都是作為一種具體形態出現的,對不對?”

“嗯……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靈魂並不是純精神體,它有純精神體所不具備的形態!更重要的是,靈魂因為作為物質體而存在,所以它一定有重量!”老張突然變得很激動,直勾勾盯著我,好像在等我回應他。

“重……重量?!”我突然想起盒子裡的那些瓶子上的重量標記。

“沒錯!就是重量!是靈魂就一定有重量!”老張的口氣異常堅定,好像不容許我有半點懷疑。而事實上,他的一番邏輯雖不能讓我徹底信服,但我也確實找不出什麼懷疑的理由。

“那你的實驗是怎麼做的?”

“我的實驗……哎,對了,下午有個免費的展覽,你跟我去看看,我到時候跟你講,你就明白了,怎麼樣?”

“什麼展覽?在哪?”

'奇'“動物標本展覽。魯迅路那邊,不遠。”

'書'“那行,我……先回去睡覺去,中午你來叫我。”說完我就回寢室補覺去了,心裡還嘀咕著老張幹嗎不一口氣說出來,還得看什麼展覽,不過沒辦法,只能由著他這脾性。

到了中午,我餓醒了,爬下床剛要找東西吃,寢室門就咚咚咚地敲響了,我一開門,見老張精神煥發地站在外面,眼睛裡全是神采,好像小學生準備去春遊似的。老張急三火四地把我催了出去,我倆簡單吃了口飯,就坐車來到了魯迅路。

這條路以前我也來過,還經常去這裡的一個圖書館看看書什麼的,不過從來不知道這條路上還有另一個去處。那是一棟老建築,多少年了,一直就坐落在魯迅路的路邊,面積很大,十分顯眼。建築的外表全由大塊青石築成,上面是尖的房頂,下面是拱形的大門,有點教堂的感覺。看這建築的外觀,大概是當年的俄國人留下的。這房子在我的印象中始終存在,但是卻只是一個模糊的印象,因為在我將近二十年的記憶中,那建築的兩扇大門好像就從來沒開啟過。

我和老張邁步上了臺階,只見眼前的兩扇厚重的木門虛掩著,錯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門縫,裡面透出些光亮來。老張雙手一推,門嘎吱一聲開了,我們跨過高高的門檻走了進去,眼前豁然開朗許多。那房子只有一層,因此穹頂很高,上面吊了些吊燈,幽幽地發出些白光,因為燈的數量不多,房子又很大,因此光線不很明亮。環顧四周,看得到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玻璃瓶子,裡面大概也是福爾馬林溶液,泡著各種各樣的動物。

屋子裡除了我和老張之外,還有三個人,一個是個中學生模樣,另兩個是一對年輕情侶。我搞不懂這對情侶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總之偌大的屋子裡就我們五個人在參觀,感覺不到一絲熱氣,只覺得空曠而寒冷。

我順著一側的瓶子開始逐個看過去--瓶子裡面什麼都有,水生的、陸生的、兩棲的、爬行的,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各種生物,都被泡得渾身發白浮腫,蜷縮在大大小小的瓶子裡。我一邊走一邊慢慢看著,而老張卻快步走在我前面,也不跟我說他的實驗,像在急著找什麼。

就在這時,前頭的那個中學生一臉煞白地朝我這邊猛衝過來,一陣風似的從我身邊掠過,衝開木門就跑了出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抬頭向他的來處看去,老張拉了拉我,然後用手指了指前面展廳深處的一排瓶子,示意我過去。我快步上前,只見那排瓶子裡面裝的都是零零碎碎的人體,依次看去,有人手、人腳、還有人的心肝脾臟、生殖器、胎兒等等,最後是半個小孩--從頭到腳豎著被劈開的一個小孩的半個身體,正在福爾馬林溶液裡面半浮半站著,渾身上下已經被泡得雪白一片,從大腦小腦到五臟六腑,都可以從被剖開的一側看得清清楚楚。我不禁“啊”的一聲低呼,在另一側看展覽的那對情侶聞聲走過來,等走近時,那女的也“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緊接著就拉她男朋友跑了出去。幾秒過後,幾百平米的展廳裡,就剩下我和老張兩個人。

老張只瞥了一眼那堆瓶子,沒什麼反應,繼續快步走下去找著什麼,他腳步越來越快,頭左右不停地甩著,好像有點不耐煩了。正當我追上老張,剛準備問他要找什麼的時候,他突然在一個瓶子前面停住了。

那瓶子裡是一隻貓,很普通的一隻花貓,正鼓著一雙眼睛瞪著我們。

老張在那貓的面前站定了,把手伸進揹包裡掏了一氣,卻什麼也沒掏出來,於是他又把包撐開,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