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楚音似乎是在發夢,不住的低吟著什麼,聞人安忙湊過去才聽清她是在叫:“阿姐……”
她叫:“阿姐不要走,阿姐……不要丟下我……”她渾身都在出汗,掙扎著要伸手去抓胸口和脖子上的傷口,輕輕的哭了起來,“阿姐……阿姐我好疼,我好疼……”
她一直在叫她的阿姐。
聞人安心中又疼又內疚,他忙抓住陸楚音亂抓的手道:“楚音乖,不要亂抓……忍一忍就好了,忍一忍。”
陸楚音卻在不住的哭,昏迷不醒的呢喃著:“我太疼了……我疼的厲害……”
“哪裡疼?你告訴姐夫哪裡疼?”聞人安柔聲問她,“是傷口嗎?”
陸楚音就抓著他的手指顫巍巍的壓在自己的心口上,難過至極的對他道:“這裡……我這裡疼的厲害,阿姐救救我,救救我……”
“這裡?傷口嗎?”聞人安問她,“音音?”
她在那昏昏沉沉之中半夢半醒的睜開眼來,那雙眼裡滿是紅血絲,眼淚一珠珠的滾出來,看著聞人安愣了半天。
“音音?”聞人安叫她。
她愣愣的看著聞人安,啞聲問道:“我……阿姐呢?我剛剛……剛剛聽到阿姐叫我了。”
聞人安心頭一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柔聲哄道:“是我音音,是我在叫你,你阿姐……不是已經離世了嗎?”
她看著聞人安,看著他,忽然之間悲聲哭了起來,在聞人安的手掌下劇烈掙扎起身,“我要找我阿姐……我要找阿姐……”
“楚音,音音……音音乖。”聞人安抱著她,卻又怕碰到她的傷口,不住的安慰她道:“別亂動音音,聽話好不好?”
陸楚音虛脫一般的暈眩,顫巍巍的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哭著求他道:“姐夫姐夫……你帶我去找阿姐好不好?去找皇奶奶,她們都在等我……她們……”她泣不成聲的將臉貼在聞人安的手背上哭的發顫,“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她們怎麼這麼狠的心……”
那麼靜的夜裡,遠遠的禪房之外傳來不知是誰的誦經聲,像是譴責一般,伴著陸楚音的哭聲將聞人安的一顆心生煎火烤。
他對不起楚楚,如今……楚音為了救他險些喪命,他這輩子都無法彌補對楚音的愧疚。
他伸手將楚音抱在懷中,喉頭哽了一下竟是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掉了眼淚,“音音……”他將嘴唇貼在她滾燙的額頭上,壓著喉頭的酸楚道:“是姐夫不好,從今以後,姐夫再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半分委屈。音音……”他摟緊楚音,發現她渾身都燙的厲害,忙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她的脖子,燙的像個火爐,“音音你怎麼了?”他托起陸楚音的臉來,發現她的臉頰都燙的通紅。
他心頓時就是一沉,忙放下她起身喝道:“裴迎真!裴迎真!”他開門出去又叫了兩聲裴迎真。
有隨侍便慌忙過來,跪下道:“裴大人去探山路了,聖上……”
“去找靜安來!”聞人安來不及多說。
等那靜安找來,陸楚音已經燒的說不出話來了,靜安診了診脈臉色不好的道:“陸姑娘燒的太厲害了,只怕是不好了……還請聖上快些請個大夫來看吧。”
聞人安勃然大怒,幾乎要斬了靜安,裴迎真正好從山門外趕了回來,匆匆忙忙的進來跪下道:“聖上息怒,如今還是先救陸姑娘要緊。”
聞人安回頭看到裴迎真愣了一下,他不是一個人,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李雲飛。
李雲飛跪下行禮道:“微臣李雲飛救駕來遲,還請聖上恕罪。”
裴迎真便道:“是微臣通知李大人來迎接聖上回京的,山路複雜只怕再出事端,李大人已大人清理了山路,聖上即刻便可下山回京。”
聞人安看著李雲飛緩了緩神色,如今他已顧不得其他了,下令道:“備輛馬車,即刻下山回京!”他轉身進了內堂,親自將陸楚音抱了起來,一手扯著披風裹住陸楚音,柔聲對她道:“音音別怕,朕現在就帶你回京看太醫,你一定會沒事的。”
他抱著陸楚音出了內堂,躍過李雲飛與裴迎真,不回頭的吩咐道:“裴迎真你先行下山,找太醫趕過來,就在山下等著,要快。”
裴迎真應是,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李雲飛,他低垂著頭,手指攥緊了壓在地板之上,攥的青筋顯現終是忍下沒有抬頭看陸楚音一眼。
裴迎真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好好護送聖上下山,一切就都交給你了。”
李雲飛慢慢站起身,緊攥著佩劍道:“你放心,我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