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善噗通跪下,捏著耳朵就聽他了冷颼颼道:“你一個小小的從六品寺副竟敢讓我等你?”
她又沒有讓他等啊……是他要等的,這還要怪她。
可真是有夠厲害的,一個堂堂的相爺在自己府裡拿官職來欺凌弱小,沒有活路了。
她委屈道:“是,楚玉錯了,楚玉罪該萬死,請相爺不要氣壞身子。”
溫江雪冷冷的瞧著她。
傅伯很是時候的端了酒進來道:“今兒是楚玉少爺升官兒的好日子,少爺就不要同她生氣了,楚玉少爺也是封大人來了好幾次,實在沒有辦法才去的。”
她感激的看傅伯一眼,順杆爬道:“是這樣的,我實在是推脫不開,我說了要在家等相爺,可封大人確實有急事,傅伯可以作證。”
“是是,楚玉少爺所言屬實。”傅伯給溫江雪倒酒,“這菜都涼了,我再去熱一熱,少爺快讓楚玉少爺起來吃飯吧。”
溫江雪沒說話,眼神卻是緩和了。
從善便扶著椅子起身,獻媚的笑道:“我今日收了好些個‘孝敬禮’,正要給相爺呢。”一揮手招綠靈來,“去將銀子都取來。”
綠靈忙小跑著去,小跑著回來,懷裡捧著六個匣子。
從善一一擺好推給溫江雪道:“最少的也有十兩!”
溫江雪看了她一眼,笑道:“多大的出息,才這麼點兒嘴就合不攏了。”又推給從善,“既是孝敬你的,你就收著吧,我也不缺你這一點兒皮毛。”
是是是,誰有你貪啊。
從善將銀子收好,交給綠靈,剛要坐下吃飯,溫江雪忽然道:“你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下午你帶我去找陳從善。”
從善手中的筷子就沒有拿穩,掉在了桌子上。
這……還是得從長計議啊……
三十七
大廳裡一片寂靜,靜的從善幾乎可以聽到迴廊外的蛐蛐叫聲,那筷子掉的很尷尬,一眼就被溫江雪看出了她在心虛……
溫江雪個老狐狸將眉一挑,撿起她的筷子一根一根塞回她手裡道:“我的好義子,需要義父幫你回憶一下你求我救封崖時說過的話嗎?”
不……怎麼需要,她記得。
她說,只要溫江雪幫她救了封崖,她就帶他去找陳從善……
她虛笑道:“我記得,我怎會不記得呢,我答應的事自是會守信的,我答應了要帶義父去找陳從善是這樣沒有錯,但是呢……現在有一點小小的問題。”她抬頭衝溫江雪笑的很心虛。
“哦?”溫江雪靠在椅背上,綠幽幽的眼睛將她望著道:“說說看是什麼小小的問題。”
從善雙手緊張的攥著筷子道:“事情是這樣的……恩,今天下午我被召回暗部,發現封大人居然在大理寺裡,這可是很稀奇的,畢竟暗部從來不鳥大理寺的,而且我見到了右少卿林律林大人,義父還記得他嗎?當年聽說就是他主審的義父您,沒想到他如今活的這麼好,還做了右少卿……”
溫江雪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給你兩句話的機會。”
從善忙閉了嘴,攥著筷子,低頭道:“聖上派暗部協助大理寺出京辦案,我明日就得跟封大人出京。”她偷偷看溫江雪,他果然拉了老長的臉,“義父可以等我辦完案回來再去找陳從善嗎?”
“不可以。”溫江雪毫無還轉餘地道:“明日早朝我會去找聖上替你推掉,給你告一個月的假,你就待在府上等著我回來動身去找陳從善。”
“義父這實在是不妥。”從善道:“如今大理寺人人都認為我是靠您的關係才升到寺副,剛上任第一個案子我便推了請假,這日後在大理寺我還如何……立足。”
溫江雪看著她,歪了歪頭道:“你要立足最好的方法是討好我,而是那些雞零狗碎的小人物。”
從善語塞,“可是……他們會說閒話……”
“今天為父教你貪官之路的第二條。”溫江雪俯身過來看她道:“既走小道就莫理犬吠,若是連一點閒話都受不住就儘早的去做你的好人。”
她知道,她明白,但她……去哪兒給他再找個陳從善啊!
她想再說,溫江雪已拿起筷子道:“吃吧,吃飽了就去睡覺,明日不必起早去暗部。”一副沒得商量,不想跟你說話的樣子。
從善拿著筷子如同嚼蠟一般的往嘴裡塞飯,天大的事也得吃飯,心越塞,胃口越大。
她將一桌子菜全吃了,傅伯來收拾的時候歎為觀止,連連讚歎她胃口好,不浪費,好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