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紹宗又說:“我來,只是為了帶走一個人,還請端木少將軍不要阻攔,否則,端木家的禍我是不會再替你們扛了。”
阮流君在那床底下聽到端木夜明的劍鳴聲,他冷冷森森的說:“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這個亂臣賊子來提醒!”
他揮劍上前。
阮流君聽到那刀劍爭鳴聲,慘叫聲,每一聲都讓她眉頭緊一分,外面的人似乎很多……謝紹宗,是有備而來。
端木夜明一個人能撐多久?
那夜裡,爭鬥聲讓她渾身發僵,然後她聽到謝紹宗提高了聲音對端木夜明道:“端木夜明,我提醒你一句,你的母親已經被接進京了。”
外面的爭鬥聲忽然一頓,劍鳴聲被人壓著。
謝紹宗言語帶笑的對他說:“將軍夫人正忙著為你的妹妹準備定親的事宜,再過兩日你的父親,端木大將軍也要入京了,你們一家如今都在京中,而你卻在這裡跟我糾纏不休?你該速速回京,攔截下你的父親。”
阮流君有些蹲不住的輕輕跪在了地面上。
謝紹宗還在說:“我不急,我既然來了就勢在必得,我這麼多的人就算拿不下你,你也總有殺累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能不能撐到你的父親進京。”
端木夜明忽然問了一句:“你既然和我端木家同在一條船上就該清楚,我們端木家若是出事,你也一定逃不了。”
“我自然知道。”謝紹宗答的乾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的勝算很少,所以我才會走了這一步險棋,就算敗了我也不怕,我只要帶走我要的人就足夠了。”他輕輕一揮手,外面的黑衣人便蜂擁而入。
那打鬥聲再次響起來。
阮流君心中天人交戰,彈幕裡也掐了起來,有說讓她絕對絕對不要出去,出去就完了。
也有說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就算不出去,端木夜明也撐不了多久,結果還是會落在謝紹宗手裡,不如現在出去,至少可以保全端木夜明。
罵聖母的,罵腦殘的在彈幕裡掐的比外面打鬥聲還要混亂。
在那混亂中阮流君就聽到謝紹宗在外面忽然叫了她的名字:“流君,我知道你在裡面,不然端木夜明也不會這樣拼命阻攔。”
他又說:“你想看著端木夜明為你而死嗎流君?還是……你要李雲飛死?”
阮流君身子一僵。
就聽他有條不紊的說:“李雲飛如今被我的人攔了下來,他現在在一個非常非常隱秘的地方,是死是活全看你了流君。”
阮流君心裡卻是鬆下來一口氣,如今這樣的境地她落在謝紹宗手裡是一定的,只是早晚的問題,但她不甘心就這樣出去,可聽到他開出這樣的條件,她鬆了一口氣,至少她出去可以減少一些損失,救下李雲飛。
她終於還是從床底下出來,她看到一地鮮血淋漓的屍體和被黑衣人圍攻的李雲飛,以及在茶棚之外,坐在馬上,遠遠的望著她的謝紹宗。
“讓你的人停手。”阮流君看著他道。
他抬了抬手,那些黑衣人便都停了手,卻依然將端木夜明圍住。
“阮姑娘!”端木夜明叫了她一聲,揮劍要過來。
阮流君對他道:“多謝你出手相救,我有一事想拜託給你。”
端木夜明揮開兩人要衝過來,謝紹宗忽然抬手,一圈的黑衣人便都開弓上弦直指向端木夜明。
“不要過來!”阮流君喝住了要往前衝的端木夜明,“我逃不掉的,端木少將軍聽我說。”她對端木夜明使了個眼色,如果他們兩個人都被謝紹宗抓住了,還有誰能回京去搬救兵?端木夜明要活著離開,去找裴迎真。
“不用救我,端木少將軍只用再為我做最後一件事。”阮流君抬頭看向謝紹宗,對他道:“我可以跟你走,但你放了李雲飛,讓端木夜明平安送他回京,現在,立刻放人。”
謝紹宗看著她,笑了笑,“流君你到了這一刻還在想著如何犧牲最少,你一次就要保全端木夜明和李雲飛兩個人。”他太明白阮流君了,她為什麼要讓端木夜明送李雲飛回京,那就是讓他保證不對他們兩個出手。
“我以前從來不知你是如此精於算計的人。”謝紹宗一直看著她,“我以為,這天下你什麼都不在乎。”
阮流君心頭髮酸的笑了一聲,他從來不瞭解她,從來不瞭解,他以為……他以為利用她害死她的父親,軟禁她的弟弟,她也會不在乎嗎?
怎麼可能。
她在乎,她在乎的夜夜失眠,無數次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