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旋凝而下,沉入眼底,形成兩團化不開的濃稠暗沉。
郝瑟和舒珞不禁同時一抖,往一塊縮了縮。
屍天清神色一動,長睫微斂,濃墨眼瞳深邃,漸漸升起瑩瑩光華,凝若星辰盈淚。
那星色太過悲涼,竟是映得一張絕代風華的容顏黯然蒼白。
【啥子情況、啥子情況啊?!】郝瑟心臟猶如被一根鋼絲緊緊勒住,幾乎喘不上氣,暗暗拽著舒珞袖子狂抖。
舒珞一臉心驚膽戰,袖口開始頻頻抹汗,郎眸隱亂:【舒某也是毫無頭緒啊!】
【屍兄的表情看起來很驚悚啊,怎麼辦啊?!】郝瑟繼續拽舒珞袖口。
【總之、總之,先認錯吧!】舒珞給出建議。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雙手扶桌,埋首高呼:
“屍兄(微霜兄),我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文京墨和流曦對視一眼,齊刷刷看向屍天清。
屍天清緩緩闔目,薄唇一動,輕吐啞音:“阿瑟,以後斷不可如此……”
“是是是!”郝瑟連連點頭。
“以後……”屍天清頓了頓,睜啟涼眸,“以後……若是阿瑟還想去逛花樓,莫要勞煩舒公子了,天清也可陪阿瑟去……”
此言一出,震驚全場。
文京墨和流曦驟然四目圓瞪,兩臉驚悚。
郝瑟和舒珞猝然四眼繃裂,恐色對視,瞬間腦補出某人逛花街的慘烈景象——
花街轟動百花黯然群狼共舞一擁而上寡不敵眾清白不保慘不忍睹抱憾終身!!!
“萬萬不可!”郝瑟、舒珞同時大叫出聲。
“屍兄你這等傾國傾城的美人,若是去了花街,那定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羊入虎口,絕對不可以!”郝瑟拍桌。
“微霜兄這等天人之姿,絕不可被那等齷齪之輩所覬覦!”舒珞怒目。
二人對視一眼,再表決心:“老子(舒某)對天發誓,此後絕不踏入花街半步!”
屍天清靜靜看著二人,眸中星華漸漸染暖意:“當真?”
二人點頭:“當真!”
冰瞳融化兩灣清泉:“當真?”
郝瑟、舒珞再次重重頷首。
傾絕容顏綻出一抹笑意,霎時,月華漫彩,天淡銀河。
郝瑟不禁隨著傻樂,舒珞恍惚輕笑。
流曦默默看向文京墨,文京墨嘴角抽搐,撇開目光。
櫃檯上,小樂早已被屍天清驚豔得傻了眼,而風掌櫃不愧見多識廣,在晃神一瞬之後,立即在賬簿上又加了幾個字:“馭夫有道,夫綱不振,前景堪憂!”
寫罷撕下,從懷裡掏出一根赤色袖珍竹筒塞入,遞給小樂,低聲道:“速速發出!”
小樂立即回神,鄭重點頭,攥緊竹筒一溜煙跑了出去。
風掌櫃長吁一口氣,目光看向那邊開始其樂融融用早膳的一桌五人,暗暗抹了抹汗,提起茶壺顛顛跑過去。
“幾位客官,這是我們客棧自己熬的茶,清熱解渴,不如……”
“岐風客棧!就是這裡!”
“圍起來,一個人都不能放過!”
突然,客棧之外傳來數聲大喝,緊接著,一隊人呼呼喝喝衝了進來,將整座大堂圍得水洩不通。
黑虎服、繡春刀、腳踏官靴,個個橫眉豎目,滿臉蠻暴囂張。
郝瑟一桌人都愣住了。
“錦衣衛?!”文京墨詫異。
“錦衣衛?”郝瑟更驚,“錦衣衛不應該穿那種花裡胡哨金光燦燦的飛魚服咩?!”
“你又是從哪裡看來的話本胡謅八扯!”文京墨鄙視。
二人說話之時,錦衣衛一眾從中間一分,顯出一位身高八尺,年過二旬,粗眉長臉的男子,一身標準錦衣衛裝扮,看樣子應是領頭之人,站在大堂正中,掃目四望,滿面桀驁之色。
“哎呀,原來是廬笙廬總旗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快快請坐。”風掌櫃立即掛上一副無懈可擊的笑臉迎了上去。
不料那廬笙卻是一把將掌櫃甩開,大喝一聲:“錦衣衛辦案,閒雜人等一律避讓!”
“辦案?”風掌櫃愣了愣,“我們客棧做的可是正正經經的買賣,廬總旗莫不是搞錯了吧?!”
“沒搞錯!”廬笙氣勢洶洶朝著郝瑟等人一指,“這幾個人,昨夜大鬧秦淮望舒閣,擾亂治安,罪大惡極!”
我擦!老子不過是逛了個花樓,居然把錦衣衛都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