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風酒樓二層,設四季雅閣四間,二南二北,分別以“春華、夏泉、秋月、冬梅”命名。
四廂之中,又以“春華間”朝向最好,座南正北,每日晌午之時,陽光燦灑入廂,透窗畫影,將室內精緻傢俱、擺設鍍上一層暖光金暈。
雅間中有明窗兩扇,推窗憑高展望,著眼處,九青山巒盡收眼底,松竹連雲,樹海茫茫,斜風拂渡,綠波浩渺,堪為勝景。
如此景緻,在九青鎮繁華之時,可謂是一座難求,非揚名天下的豪傑英雄不可入。
如今,雖隨九青派式微,九青鎮繁華已不復從前,但這四季雅閣的規矩卻是傳了下來,凡是來這四風酒樓的江湖客,若沒有掌櫃的邀請,自是不會擅自登上這二層雅閣。
可這些,初來乍到的郝瑟自是不知,此時郝瑟只是覺得,這包廂之內,空氣通暢、裝修講究、景色宜人,有種說不出的舒坦,只要坐在裡面,定能多吃兩碗大米飯。
“四位貴客,請稍後,馬上菜就到。”
店小二一邊給郝瑟四人斟滿茶水,一邊殷勤道。
“小二,我等尚未點菜……”文京墨挑起眉峰。
“客官放心,早有貴人吩咐好了,您四位的菜餚,早以備妥,全是我們這兒的拿手菜!”小二笑道。
文京墨眉頭又挑高了幾分:“那這飯錢?”
“自然不用您掏一文錢!”小二連連擺手。
文京墨狐眼將小二全身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好,你下去備菜吧。”
“是。”小二抱拳告退。
待小二一走,包廂內的幾人不由對視一眼。
屍天清端起茶盞,輕輕一嗅,點了點頭:“上好的碧螺春。”
郝瑟東摸摸、西摸摸,最後捧起桌上的飯碗,瞪著三白眼細細一掃。
但見這瓷碗,釉色如脂,胎色細白,碗邊雙勾邊線,呈色幽靚淡雅,深淺濃淡宜相呼應,宛若一件藝術品。
“臥槽,這不會是青花瓷吧!”郝瑟驚呼一聲。
“郝兄好眼力,這的確是景德鎮的陂塘青瓷,尋常人家一輩子怕是見都見不到。”文京墨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道。
仙人闆闆!這可是上億的國寶啊!
郝瑟手指一顫,忙把碗端端放在了桌上,掃了一眼,又用袖口開始擦碗邊的指印。
“這是第幾家了?”屍天清放下茶盞問道。
“小生算算,五間茶寮、六戶茶攤、三所酒樓、四間客棧、兩家茶樓……”文京墨回憶道。
“還有七日前路邊的茶攤。”流曦補充一句。
“五加六是十一,十一加三是十四,十四加……”郝瑟扳著指頭嘀嘀咕咕算了起來,“十八家?”
屍天清眸光一閃,堅定道:“是十九家。”
“是二十一家……”文京墨扶額。
“竟然有二十一家,哇,和流曦你的字一樣多誒!”郝瑟乾笑。
流曦面無表情瞪著郝瑟。
屍天清迅速端起茶杯抿茶。
“二十一家,無論是路邊的茶攤,還是城鎮中的客棧,這一路我們遇到的所有落腳之所,皆有貴人為我們備好了飯菜、訂好了客房、甚至連銀子都付了,就連這茶水,也皆是一水兒的上等碧螺春……”文京墨輕嘆搖頭,“真是可怕。”
“有啥子可怕的?”郝瑟咧嘴一笑,開始自斟自飲,“這麼會照顧人還如此財大氣粗的朋友,定是舒公子!”
屍天清也一旁點頭道:“琭言的確心思細膩。”
文京墨掃了二人一眼,長嘆一口氣:“小生是說,斂風樓的勢力可怕!”
“誒?”郝瑟和屍天清一愣。
流曦也看向文京墨。
“文書生你該不會是說……”郝瑟三白眼瞪得溜圓,“我們這一路的落腳之處,皆是斂風樓的據點?!”
文京墨朝郝瑟翻了一個“不然你以為是什麼?”的大白眼。
“我勒個去!舒公子所謂的全國皆有分號……媽呀,這連鎖機構的規模也太驚人了吧!”郝瑟咂舌。
“斂風樓,無所不知、無所不聞、無所不曉、無所不在……”文京墨長眯雙眸中透出瑩綠幽光,“若是被它盯上,只怕這就連這天下都成了牢籠,插翅難飛……”
“哈?”郝瑟一頭霧水。
流曦面色一沉。
屍天清斂目一瞬,抬起眼眸,突然出聲:“琭言——當真是將我等視為知己。”
文京墨一怔,豁